程林芳的质疑不无道理。
江暖棠眸光闪了闪,却始终保持缄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见她这个态度,程林芳的唇瓣微动,面上难掩失落。
却也清楚再说下去没有用,轻叹口气,到底放不下身段,说更重的话,耸着肩膀,失落离开。
……
转身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大班椅上,江暖棠微抿樱唇,琥珀色的眸底划过几许沉思。
办公室的门,轻轻阖上。
下一秒,摆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看到上面的备注。
想到让对方调查的事情,江暖棠眸光轻闪,摁下接听键问:
“怎么样,查到了吗?”
江暖棠开门见山。
半点功夫都不愿浪费。
电话那端的人深悉她的脾气,倒也没有质疑,亦没有隐瞒,直言答道:
“八.九不离十吧!和您想的没有太大出路。邵思妍就是和秦雅薇联系,给她出谋划策的幕后黑手,但她身后还站着什么人,却没有太多思绪。
实在是对方藏得太深了,此次邵思妍被带走,却从头至尾,始终不肯说出鸩羽是从哪来的,怕也是经人授意点拨……”
也因为如此,调查的进度再次中断,失了证据。
他们只能从邵
思妍身边,尤其她近日接触过的人,合理怀疑,挨个排查。
只这样一来,其他事情的进度势必会被拖累。
电话那端的人欲言又止。几经犹豫后,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BOSS,这事还要继续查下去?”
查下去吗?
江暖棠同样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尽管秦雅薇和邵思妍落网,这事便可画下句点。
但只要一天没有追根溯源,查到鸩羽的幕后出处,她在申屠俟那里,就一日不可交差。
江暖棠揉了下眉心,难得地感到头疼,同时也陷入两难。
因为她清楚,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必然是调查受到阻碍,若要坚持查下去,需得花费大气力。
最后雾都那边寻人的计划,也会受影响。
搞不好还会就此停摆。
端看她如何取舍。
江暖棠沉默良久,无言以对。
一边是亲生母亲程林娴的下落,一边是再生父母申屠俟,执着了千百年,关系天下苍生的鸩羽之毒。
皆是举足轻重,于她而言刻不容缓的事情。
舍小家,为大家。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真落到实处,却远没有那么容易做决定。
尤其江暖棠自认不是
什么大公无私之人。
所以这会她迟疑了。
良久后,方才开口,语速平缓道:
“不用,幕后之人既然能策划这种事借刀杀人,就有把握不会被人找到。查的话,也是浪费时间。”
一句话,算是给出她的态度。
这是无法放下雾都的寻人计划。
把亲生母亲的事情,摆在第一位,倒也无可厚非。
只手下仍有些不解。
皱紧眉头,语带疑惑地道:
“那就这么放任吗?”
说话的人不敢擅自揣度江暖棠的心思,却料想她还留有后手,不可能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便听得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淡淡的声嗓:
“没有放任,只是不想再做无用功。”
江暖棠想清楚了。
幕后之人能够策划这一出借刀杀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必然是个有本事的。
真要他做得天衣无缝,成功脱身,怕也不是难事。
如此一来,对方故意留下破绽让他们发现,用意便很值得深思。
恐怕查到最后,便会发现是出金蝉脱壳。
浪费时间不说,还得对方争取了更多脱身,毁灭证据的方法。
所以她想挖出真相,便不能被牵着
鼻子走,甚至还要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至于怎么出其不意……
江暖棠垂下眼睑,轻抿了下唇瓣,对电话那端的人指示道:
“我给你一个思路,你顺着这个方向往下查。”
随即,江暖棠说出自己的揣度。
电话那端的人本还凝眉不展,失了线索,让他如同离开水的鱼,寸步难行,无法呼吸。
江暖棠的点拨得正是时候,激得背脊一直,眸光亮晶晶。
待思绪在脑海里汇聚,行程汪阳大海,令他得以畅游的时候,男人凝着的眉头终于展开。
带着几许他先前怎么没想到这点的兴奋与后知后觉,难要激动道:
“我知道了。BOSS放心,这次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条浑身滑溜的蚯蚓挖出来。”
有了江暖棠提供的思路,电话那端的人豁然开朗,直接信誓旦旦地保证。
江暖棠同样对自己琢磨出的这条脉络有信心,自也没有泼对方冷水,垂下眼帘,樱唇轻启:
“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
清冷的声嗓不算热情,却如同给对方打了鸡血般,让他更加信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