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邵湛凛并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还觉得理所当然的人。
在确认过心中的猜测并没有错以后。
他便开始暗自计划,报答对方的方式。
只是——
直接给钱太俗,名利两样,凭对方的本事,如若想要的话,只怕早就唾手可得,而不用等到现在。
如此倒还真是个难题。
邵湛凛垂下眼睑,暗暗思量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
不愧是江暖棠的师傅,别看申屠俟给的药膏只有小小的一瓶。
疗效却是好得出奇。
邵湛凛不过是在江暖棠的手上薄薄涂抹了一层,不稍几秒,原本还红肿起疹子的手指,便恢复原状。
细腻白皙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先前遭过什么样的大难。
见此情况,邵湛凛心中对对方的实力又信了大半,没再迟疑,转而给周瑾打电话,吩咐他把交代的事给办了。
江暖棠并不清楚邵湛凛背着她做了什么。
直到下午去医院探望席老。
才听得正在为席老施针诊疗的申屠俟提起:
“那小子不错,知道我这人不贪钱,不慕名利,就一心醉在医术上,他便给颐和注资,给我成立了一个医疗实验室。一切费用所需,都由邵氏承担。别的不说,在这点上,他确实是
个上道的。”
大体是邵湛凛的这礼确实送到了申屠俟的心坎上。
话到最后,申屠俟眯着眼,笑容灿烂。
倒是江暖棠略有些疑惑地出声问询:
“之前每当有人要给您创办医疗实验室,您不都拒绝了吗?怎么这次……”
不仅不拒绝,还接受得如此欣然?
江暖棠面露不解。
为申屠俟的前后做法不一,感到诧异。
却听得申屠俟理所当然地回答说:
“这能一样吗?以前那些人和我非亲非故的,我怎么好意思花他们的钱。”
“那……”
邵湛凛不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江暖棠欲要扭转申屠俟的认知,却听得他更加理直气壮的一句:
“姓邵那小子可是我徒儿的未来老公,我的未来徒婿。我花他一点钱,那是天经地义,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就当是他提前下聘。等往后结婚的时候,少收他点聘礼就好了。”
“师傅!”
江暖棠臊得扬高声嗓。
目露不满地看向申屠俟。
这两件事怎么能够等同而论?
况且……
“我和他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江暖棠嘴硬不肯承认,却被申屠俟毫不留情地揭短道:
“得了吧!心都快要跟人飞走了,还在那里咬死不认,我看
隔壁家养的大白,嘴都没你硬。”
“我……”
听着申屠俟语带嫌弃的真心话,江暖棠扬长脖子,欲要反驳,却无从下口。
申屠俟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
顿了下,复又接着补充:
“人的一生,遇到灵魂契合的人不容易,碰到合适的,就嫁了吧!再挑三拣四,小心他被别的年轻小姑娘给勾走了。”
申屠俟拖长尾音,声嗓幽幽,明明还没发生的事情,却被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江暖棠心下一咯噔,沉着脸,莫名不高兴道:
“他敢!”
江暖棠说得又快又急。
简单的两个字,却暴露了她对那个邵湛凛的在意。
只这完全就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待话出口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
如晚霞般似火的红晕,顷刻间便爬满了她的脸颊,脖颈,耳垂……
小女儿家的娇羞,看起来煞是迷人美丽。
申屠俟无瑕欣赏,一边在席茂勋的身上施针,一边直击要害地点出道:
“这还说没关系?”
“我……”
江暖棠张了张嘴,再次无语凝噎。
毕竟她的反应确实骗不了人。
尤其还是在亲手将她从泥泞里拉出,对她知根知底的师傅面前。
所有的真实
情绪,更加无所隐藏。
申屠俟也不和她拐弯抹角地废话,摆摆手,直接道:
“行了。对我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虽然我是贪图他那笔注资没错,但你师傅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不知道你吗?”
申屠俟一心二用,手上施针的动未缓半分,嘴上苦口婆心的话,亦未停半秒。
一字一句地点出道:
“嘴上说着八字还没一撇,放手却又舍不得。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结婚领证,孩子在完整的家庭结构里成长,也能更有安全感。”
给江暖棠分析完利弊,申屠俟这才把话又说了回来,声音淡淡地补充说:
“这是老头子我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你爱听听,不爱听就算了。终归人老了,连带说的话都没啥分量。能怎么办?”
认识这么些年。
老爷子除了摆师傅辈分外,很少在江暖棠跟前装可怜,拿年龄说项。
这还是第一次,江暖棠从他的话里,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