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凭证?
这样的问题,放在这里可谓是无礼至极。
毕竟这神医可是他们求爷爷告奶奶,费了好一通心力才请来的。
且神医在外问诊,从不露真面目。
也是不成文的条例。
对此,早在一开始他们应该就都了解过才对。
若有问题,大可另请高明。
偏等临门一脚了,才来计较担心黑袍加身的神医是心怀不轨之人。
如此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
柏尺同样也被霍老夫人的行为弄得很不悦。
不动声色地挡在江暖棠身前,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老太太道:
“要什么凭证?我本人就在这里,难道霍老夫人还怕我骗你不成?”
这话说得没错。
无人知晓匡霜神医的真面目。
但柏尺却是威名远扬,亦是神医的一张活名片。
有他在的地方,压根不需要怀疑什么。
“这……”
霍老夫人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只知道是一回事,实践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尤其,她只有这样一个嫡亲孙女。
多年的执念,让她找到人后,对其爱若性命。
这会亦是舍不得把她的安危,交到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手里。
属实太过涉险。
所以才想找个由头探探
神医的底细,若是能够借此一睹她的真容,自是再好不过。
但老太太没想到的是,不仅神医见不得人。
连她身边的人气性都这么的大。
眼看着对方肉眼可见的生气,霍老夫人的气势瞬间又弱了下来。
终归目前只有这么一根浮木可抓。
于情于理,霍老夫人还是不想和他们撕破脸皮,敛眉赔笑道:
“是我谨慎过头了,神医莫怪……”
话落,便要请二人进去。
不想未等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抢了先:
“这就是奶奶不顾五哥的身体,坚持把盘龙石交出去,也要给四叔那便宜女儿请回来的神医?”
类似疑惑又似替人打抱不平的话语,伴着脚步声在空气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来人是一个染着银蓝色短发的男孩。
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周身透着几分狂妄不羁。
说话间,男孩几步走到江暖棠的身前,上下打量一番后,不以为然道:
“也不怎样吗?连面都不敢露,谁知道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男孩说出霍老夫人的先前所想,却只得到了老太太不悦的呵斥:
“小棋,不可对神医出言无状!”
不同于其他重男轻女的家族。
在霍家,男孩
是再普通不过的存在。
即使生得再好,也比不过老太太心心念念的女孩儿。
索性他们也早就习惯了霍老夫人的偏颇。
成自然后。
待老太太不太亲近的同时,对她的斥责,同样无甚所谓。
一如眼下被训的霍砚棋。
即使知道这样的做法无礼,且必然会惹得老太太不快。
但他憋在心中的话,还是不吐不快。
因此不仅没有消停,反倒还轻笑一声,语气不屑地反问道:
“神医?随便套个黑袍黑帽就是神医了?”
顿了顿,霍砚棋状似苦口婆心地劝说:
“奶奶,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可要辨仔细了。要知道,匡霜神医已经很久没有下落了,上次邵家老太爷病得那么严重,湛凛哥都没有请到人,怎么这会轻易就答应你了?该不会是看你老太太好糊弄。故意来骗你盘龙石的吧?”
霍砚棋意有所指。
掩藏在黑袍下的江暖棠轻挑了下眉宇。
有预感男孩的目的,怕不仅仅是质疑她的身份而已,应该接下来才要进入主题。
毕竟才短短的几句话功夫,他已经几次提到盘龙石了。
怕不是霍老夫人,为了救这个唯一的孙女,做了什么二选一的抉择?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还真是
误打误撞。
随意不走心的一个条件,竟是间接掀起了一场家族大战。
江暖棠暗自寻思。
觉得这个猜想八.九不离十。
果不其然——
上个问题落下不久,没等老太太消化。
霍砚棋复又接着感叹:
“可惜了我五哥,求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你松口把盘龙石交予他,倒是为了个相认不到两个月,还惹是生非的女人,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
“实在是……枉然啊!”
听到这里,江暖棠虽不能观全貌,但也脑补了大概。
应该是霍家还有个排行第五的少爷,也等着盘龙石去治病或救命,但是等了多年,霍老夫人都没有同意,结果秦雅薇一出事,她一提条件,霍老夫人就把盘龙石交出来了。
若猜想属实的话。
那这心——
还真是偏得没边了。
诚然,作为外人,江暖棠无法品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