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你和他走太近。
磁性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掌权者的专断独裁。
半点也不像是在和人商量,反倒是把她当下属一样下命令。
不过——
江暖棠才不惯着他。
虽说她现在是在邵氏任职没错,但那是正常的出卖脑力,拿钱天经地义。
可没有下了班,还听他使唤,唯他马首是瞻的道理。
思及此,江暖棠连理都不理他。
径直关上车门,留给他一个莫得感情的背影。
在场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邵奕瑾。
翘首以盼了半天,才看到黑色揽胜驶入邵公馆。
车子刚一停下,他便迫不及待地从室内飞奔出来。
不顾刚养好伤出院的身体,一把朝着江暖棠扑过去。
“小心——”
担心他的小身板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江暖棠微不可见地伸手扶了一把。
然后借着缓冲的力道,将他抱在怀里。
“伤刚好,可不
兴这样莽撞。”
江暖棠一边检查他的身体,一边蹙起秀眉,面露不赞同之色。
知道江暖棠是替自己着想,被怪责了的邵奕瑾并没有气恼。
吐了吐舌头,搂着江暖棠的脖子,一脸涩然地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
“我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顿了下,小家伙又补上一句:
“我好想你哦!妈咪……”
许是在医院养成了有妈妈陪的习惯,邵奕瑾对江暖棠愈发依恋。
不过担心被邵湛凛听到,邵奕瑾将最后那道称呼,唤得很轻,但江暖棠还是听到了。
顷刻间,心脏柔软大半。
再多怪责的话也忘了,素手揉上他头顶的软发,面色柔和道:
“我也想你。”
母子二人四目对视,眸光中流转着彼此才懂的情感。
过了半晌,江暖棠再次出声关心:
“身上还疼吗?”
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尽管中途有
树木作缓冲。
麻药褪去以后的邵奕瑾,还是时常疼得龇牙咧嘴。
后面几天倒是有好一些,却也不能做大幅度动作。
所以即使这会江暖棠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也不敢用太大的力道,如同捧着一尊瓷娃娃般,生怕捏疼了他。
邵奕瑾自是清楚江暖棠的顾虑,但这点疼比起他想亲近母亲的心,实在不算什么。
因此面对江暖棠的关心,他不仅没有借机卖惨,反而还相当男子汉地说道:
“已经没事了。你看……”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邵奕瑾抬起手臂,对着江暖棠秀了几下肱二头肌。
看着那软趴趴的肉手,江暖棠心里忍俊不禁,面上却没显露什么。
很是欣慰地附和道:
“没事就好。”
邵奕瑾赖在江暖棠身上不下来,江暖棠也享受这难得的母子温馨时光。
抱着他准备朝里走去,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句:
“奕瑾,下来。”
简单的四个字里,满是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江暖棠微蹙了下秀眉,没等她开口,邵湛凛又接着说:
“江小姐现在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你这么扑别人老婆影响不好。”
磁性低沉的嗓音,看似在替她着想。
但江暖棠哪能不知道,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压根就是在报复她刚才甩门的举动。
直接连孩子都不让和她亲近。
真再没见过比这更让她无语的男人了!
江暖棠在心里暗自腹诽。
“未婚夫?”
邵奕瑾并不清楚父母间有什么矛盾。
又因为刚出院,心心念念着江暖棠而没有去看新闻。
所以在听到未婚夫三个字时,小脸上不免生出几分疑惑。
随后想起之前在帝景澜庭,煮过饭给他们吃的薄御卿,抬起头,很是自然地问了句:
“是薄叔叔吗?”
是薄叔叔吗?
小孩子说的话向
来童言无忌,但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薄叔叔?”
墨澈的眼眸骤然眯起,邵湛凛看向邵奕瑾,他怎么知道薄御卿?
接收到深幽目光的邵奕瑾,也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暴露了什么,试图找补道:
“就是……”
邵奕瑾支支吾吾正要解释。
邵湛凛移转视线,看向抱着儿子的女人,声音冷嘲又带着热讽道:
“连我儿子都知道姓薄,看来倒是我孤落寡闻了。”
冷静下来的邵湛凛,情绪已不似初时那般剧烈。
但疏冷淡漠的话语,却让人更加感到惶恐。
尤其是意识到闯了大祸的邵奕瑾,更是看看邵湛凛,又看看江暖棠,满脸的不知所措。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不安,江暖棠宽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
随后抬起头,面色坦荡地看向邵湛凛,声音清冷道:
“我有没有未婚夫,这事应该不归邵总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