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往西行驶。
陈子文靠在座位上,思来想去,仍没得到答案。
王祖娴与梁家辉合作的电影应该不多,可这二位陈子文没有特别关注过,若非是那种很出名的电影,陈子文肯定不记得。
“是鬼片吗?”
陈子文琢磨。
一家三口的组合,小孩遇鬼,父母为救孩子,最后与鬼同归于尽?
陈子文脑补了一个烂俗剧情,忽然又想,这西边天气变热,会不会与此有关?
如今火车已至陕省,省会乃是西安,古时也称西京。
以当年港片的尿性,借dong京热这个梗,恶搞一个西京热,也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此去不远,藏着一个热鬼?
陈子文摸摸下巴。
如果一直跟着梁国栋夫妇,难道自己即将遇到的,还是那种有颜色的片子?
带着胡思乱想,听着火车发出污污污的嘲笑,陈子文下定决心,一定要调查清楚。
世上的鬼不常见,恶鬼更少,遇到了就不能错过。
哪怕只是可能。
反正最多耽搁些时间,比起雪莉杨考古队,自己已经提前很多了。
于是留意着梁国栋一家,直到三人于一个停靠站下车,陈子文也悄然跟了下去。
不过陈子文没想到,自己大约是刚下火车,就被梁国栋一家发现,所以走了一段路后,对方就确定自己是在跟踪。
梁国栋心情不太好。
他露出严肃的表情,走到陈子文面前,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纠缠我的妻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也不知是从事什么工作,虽看似文员,却很有气势,不怒自威。
陈子文当然不会被这吓到,不过毕竟是误会一场,便随口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对你的妻子没有兴趣。我只是见你们一家三口面相有异,有遇鬼可能,所以——”
“不劳费心!也请务必别再跟着!”
梁国栋重重打断道。
他并非不信鬼神,只是不信陈子文。
说来也正常,换做陈子文,陈子文也不信。
一个试图“搭讪”过自己妻子的人,偷偷尾随,被发现后,说他是道家高人,特来除鬼……这大概鬼都不信。
陈子文没有纠缠,只点点头。
梁国栋死死盯着陈子文,见陈子文站在原地不动,于是带着妻子儿子,登上一辆客车,见陈子文仍在原地,这才收起怒火。
客车前行。
陈子文望了望,并没打算放弃,而是登上一座高楼,见那客车往城外方向、开至偏僻路段,这才一个雷遁闪至车顶。
用心去跟踪,陈子文有把握不被对方发现。
于是躺在车顶,如此跟了许久,陈子文发现,梁国栋一家并没有回家、或去旅馆,而是在下了客车后,买了许多黄纸香烛,步行往这一带荒山上去。
看情况,他们是去拜祭什么人。
陈子文远远跟着,走了五六里山路,终于抵达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周围仍是一片荒山,不过梁国栋夫妇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找了一小会儿,便发现目标,带着儿子,来到一块立着的石碑前。
石碑为墓碑。
但碑下却没有墓。
梁国栋抵达之后,沉默了许久,一句话没说,开始整理荒草。
雷珊则看着墓碑上“林刚”二字默默失神。
当年是林刚救了她,可林刚自己却落得个尸骨无存……就像林刚的父亲那样,父子二人都是为了镇压血魔,献出了生命。
稍稍拔了些荒草,梁国栋回到墓碑前,取出黄纸,漫天飞洒。
“妈,我们拜的是谁啊?”
小孩突然问。
“是你伯伯。”雷珊道。
“伯伯是怎么死的呢?”
小孩又问。
雷珊闻言眼中一阵失神。
梁国栋走过来,轻声对小孩道:“他为了帮助很多人。”说着又撒了一把纸钱。
“他是革(和谐)命烈士吗?”
“他是打仗死的吗?”
“人们为什么要打仗呢?”
小男孩问道。
说着,小男孩走向一旁,忽然望着远处群山,好奇道:“看,天这么红,是什么东西要出来啦?”
梁国栋闻言,扭头望去。只见远处群山上方,天色如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冒出,重现人间。
梁国栋脸色一变!
“血魔!”
梁国栋与雷珊皆是当年血魔现世之后的幸存者,对此再熟悉不过,也正因此,他二人神色变得极为严肃,乃至不安。
当年林刚将血魔引入自身,引爆炸药,与血魔同归于尽,没想到血魔仍然未死,如今竟又将为祸人间。
我该怎么办?
梁国栋握紧拳头。
他并不通道术,尽管在父亲留下的镇魔图中得知可以用女娲石与伏羲针镇压血魔,可当年他们就没能找到女娲石,如今伏羲针也不知去向……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一道身影从一片林中走了出来。
梁国栋脸色又一变。
因为来者正是陈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