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耳光打在男人的脸上,他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你个泼妇。”
她才没时间跟什么小偷胡闹,杨锦云趁机跑向一群人离开的方向,捡起那人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那东西质地温润,也是一枚骨玉,和她的很像,却又有些不太一样。
“什么好东西?”
还不及杨锦云反应,一只大手自身后伸出,一把捞走了她手里的骨玉。
这个混蛋!
“还给我!”杨锦云压低声音厉和道。
男人却不为所动,拿着骨玉细细端详,“这是…玉?”
杨锦云伸手去抢,他却将骨玉举的高高的,任凭她怎么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抢都于事无补,反而倒是男人看得嗤嗤的笑。
突然,男人脸色一变,一把抓过杨锦云捂紧她的嘴巴,直接拖向后方,躲进了空置的水缸里。
杨锦云还想挣扎,却听到外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先生这是何意?”
“难道张某人连自己出门走走的权利都没有?”
张教授!
杨锦云努力向外望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一个粗狂的声音,语气中略有几分威胁之意,“有是自然有,但先生至少知会老夫一声
吧?”
“老将军多虑了,张某不过是突有所感,想起一句诗。”
“老夫愿闻其详。”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王湾的次北固山下。
这诗并不应景,放在这里生硬且突兀,是说给她听的吗?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乡书…洛阳……
不多时外头两人便走了,杨锦云还想去抢骨玉,不料男人狡黠一笑,又将东西举过头顶。
“你到底要怎样?!”
眼看天色渐暗,杨锦云越来越没耐心,再磨蹭下去,谢词程该找过来了。
男人挑挑眉,“好东西,见者有份儿。不过…你要是告诉我你的姓名,小爷也可以格外开恩,将此物送与你。”
杨锦云皱紧眉头,“我叫杨锦云。”
“锦云……似锦桃花满树红,灵云一见便心空,好名字,好名字……”
趁他想的入神,杨锦云一把拽下他手里的骨玉,一股脑塞进衣襟里。
“你!”男人不由得咋舌。
“小爷我叫赵葳,天黑成这样,送你回家如何?”
杨锦云
白他一眼,半分不想搭理,直接转身就走,顺着柴火垛爬上墙头,咬牙跳了下去。
赵葳便跟着她身后,看她费力八气的样子,嗤嗤的笑,随后轻而易举越过墙头,背着手由她跟前倒退着走。
“哪有这般费劲儿的,但凡你求小爷一句,早下着墙头了。”
杨锦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快步绕开,赵葳一愣,反而更乐呵呵的跟在后头。
这人,可真是够奇怪的,偏是要跟着自己,杨锦云几次想着将他喊走,可对上他的眼,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眼看着就快到福祥居了,她可不想带着赵葳进去,杨锦云瞥了眼正看河灯愣神的赵葳,自顾往人多处走去,随后便迅速躲进了路边摊贩的摊子下。
赵葳乍一回神,这才发现人不见了,四处找寻一番,却不见其人。
“也罢,知道了你的名字,还怕寻不到人?”
赵葳说罢,悻悻而归。
眼看着赵葳走远,杨锦云方才爬了出来,正准备站起来整理衣物,视线里蓦然多了一双熟悉的靴子和衣摆。
“夫人这是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知全府上下找你都快找疯了。”
杨锦云浑身一僵,一抬头便
看到了谢词程担忧的神色和漆黑的眼眸,心脏骤然一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幕曾经发生过一样。
他……是在担心自己么?
这让杨锦云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对着谢词程说谎,那几个反反复复修正数次的理由突然一个也说不出口。
此刻她像只鸵鸟一只,狼狈的不敢见人,也不只是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原路爬了回去,就好像这破烂的摊桌能保护她一样。
“夫人,”谢词程无奈半蹲下,与杨锦云平视,朝她伸出手来,“回家吧。”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一句简单的回家,叫杨锦云顿时松了口气,然而她并没有回握谢词程,只是爬了起来,慢慢跟在他身后。
他竟是如此的信自己么?
两人便这么慢悠悠的回了县衙,一路上,杨锦云几次想同他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素酒一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二人方才松了口气,紧攥着手帕眼眶微红。
“夫人,你可回来了!”
杨锦云突然觉得,她像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一般,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素酒直直奔了过来,拉着杨锦云左右端详,“你这是怎么了?你腰带呢
?手怎么还破了?疼不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