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尚未结束,二人丝毫未敢懈怠。提息之间,二人又各自聚气,势要做出最终搏杀。
此刻,阳龙台上下观众凝神屏气,一时间竟猜不透谁输谁赢。倏地东浩竟以两指为剑,刺透空气霎时朝凌连香奔去,其步履飞快似游龙戏水,劲道亦是凌厉至极。
一道龙鸣过后,连香用以护体的紫烟剑竟被生生折成两半,其身上的金丝蝉衣亦被削去一角,雪白肌肤显露无疑。
见状,木椅上的第三楼掌领自是神采飞扬,竟忍不住仰天大笑。其声远远传送出去,不禁令台下观众心头一凛。而莫人麟侧目斜睨,脸上犹似罩着一层寒霜,不想搭话。
眼下胜负已分,凌连香也是急忙护住衣物准备退场。但谢东浩却在此时身形一侧,轻飘飘冲着台下飞去,竟是比武大会举办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比武大会早有规定,凡是自愿认输或是意外跌在台下的弟子都算败者,而谢东浩这一举动,不禁让围观众人咂嘴弄唇。
“喂,这算什么啊,比武大会不带这样玩的?我要求重赛!”
“就是就是,明眼人都知道是谢东浩获得胜利,这不是无赖行径吗,不公平!”
台下观众蓦然起了争执,有一半人认为比赛应当遵守规则,由凌连香进入胜者组。而另一半则持反对意见,他们以实力为尊,决不允许悖逆之事发生。
值此骚乱之际,老者却飞身来到阳龙台上,他轻咳一声,扬起连香玉手隐隐说道:
“此次比试,连香胜,若有异议,自请上台与老夫争论!”
莫人麟见又无名老者出面帮忙,自是喜乐无忧,而三楼掌领温举贤眉色间却尽显懊闷,似愁思袭人,脸上毫无光彩可言。
台下众人亦是哑口无言,只得作罢。而跌落台下的谢浩东拍了拍衫上的灰尘,浅浅一笑,又瞥了瞥立在台下发呆的雪海,便闲庭信步朝阳龙台后走去,似乎对比赛结果颇为满意。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已有六组选手完成比试。就在这时,台下石阶处又窜出四名红衣侠士,他们手中没有兵刃,但身法迅捷,衣襟带风,武功颇为高强。
站定之后,他们将比试结果记录在门牌之上便潇洒离去,渺无影踪。见状,莫人麟冲台下观众拱手作揖,轻声说道:
“今日比武大会暂告结束,明日请各位朋友再来上山观摩!”
众人一听是逐客令,瞬间便没了兴致,竟纷纷朝山下走去。而藏雪海怔于原地却是意犹未尽,脑中正不断回想那台山十二人适才演示的各类剑招。
见人群一哄而散,莫人麟急忙吩咐手下弟子将许海楼大门紧闭,随即黄影晃动,飒然离去。
这时,正是夕阳西时分,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连天边那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似火一般鲜红。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可雪海依旧立于原地片刻未动。而老者正提着扫帚处理落花,见到雪海当即身形一闪,上前问道:
“小兄弟,此刻天色已晚,再不下山,恐要......”
言还未毕,老者竟下意识望向雪海手中赤冶,纯钧两柄灵剑,倏地陷入沉思。而雪海听罢亦是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负剑向背准备离去。
“等等,这位少侠,老夫能否问上几个问题?”
闻言,雪海凝气卓立,心下踟蹰。他害怕老头因为偷学剑招一事向自己发难,倏地变色睥睨,背上惊出一身冷汗,道:
“老前辈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
老者见雪海为人率真大是得意,不禁笑道:
“少侠莫要紧张,我见你手中宝剑不似常物,心中颇为好奇,故想听听它的来历!”
听罢,雪海心中的疑团消了大半,当即喜容满面,道:
“前辈,这两柄剑不过是我从一处无名墓碑之下取得,并无任何名剑渊源。想来应是它们形状诡奇,这才让您看走了眼!”
老者摇了摇头,缄口不言,心中明晰对方所云不过是一番谦辞。也正因如此,老者更是好奇雪海的真实身份,不禁轻咳一声,定神问道:
“名剑素来认主,想必少侠应是身手不凡、天资聪颖,不知江湖名号究竟为何,可否跟老夫说来听听。”
听罢,雪海眉头一皱,面露苦色,他初来乍到金陵城哪会有什么名号,这位陌生老者也未免太过高看自己!
见雪海踌躇不定,老者自是摇了摇头,可他仍想探究对方身份,转而开始上下打量雪海身体。数秒悄然过去,但见老者面色愈发凝重,心中疑惑也开始聚少成多。
这位少侠体内为何没有真气涌动,就连气息也要比寻常人弱上许多,甚是离奇。这样的人,别说是修行武艺,就算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也达不到常人高度。难不成,他是修仙者?
一想到这,老者侧头沉思,惴惴不安。他知道修仙者体内蕴有灵根,即便是最普通的炼气期修士头顶亦会闪烁微光,可对方长相和普通人完全无异,这着实令他头痛欲裂。
“前辈,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一会也不想摸黑下山,咱们就此别过!”
老者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他心头早已将此事想了千百遍,却始终没有结果。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