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藏雪海听到津津有味之时,冬儿却嚼着莲子踏步而归。
她长发披肩,一袭白衣,肌肤胜雪,天姿灵秀,虽然仅比雪海小了一岁,却也生的落落大方,冶艳灵动。
冬儿看见门口似有窃贼蠢蠢欲动,不由得心生一惊。但她仔细一瞧,那人的身段,背影却极为熟悉,自又放下芥蒂,踮起脚尖朝其背后轻声踱去。
“海哥,你在门口趴着作甚。冬儿今天摘了些新鲜莲子,正好同你一起享用!”
这银铃般的声音雪海自然熟悉,但当他欲转身轻触冬儿额发之时,梅姨恰好出门,并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
“娘,您怎么来了......”
见到梅姨,冬儿下意识远离雪海,她一副楚楚可怜的娇羞模样,像是受到不少委屈。而梅姨没有管她,反倒是横着眼眸背手走向茫然无措的少年,冷冷道:
“喂,海子,怎的又来我家闲逛了。冬儿现在还小,辨不出你那些花言巧语,可梅姨是过来人,自然识得你们这些小白脸的臭把戏......”
“梅姨,咱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等雪海反驳,梅姨嘴皮直接一咧,并以单手连指雪海面庞厉声说道:
“梅姨打小看着你长大,你是哪路货色我心里清楚得很。小时候就为了多喝一点奶水,老娘的胸差点被你小子给抓烂,连冬儿爸都不敢这么猖狂,这么的得寸进尺。还有十年前巳月庚戌朔,你为什么还要在雪姨面前诋毁我说我奶水不够,斤斤计较,请问我是那种人嘛,就那么惹你小子讨厌?”
藏雪海咬了咬唇,怔于原处无法反驳。随后他偷偷瞄了眼垂首的冬儿,却发现对方银牙紧咬,似在偷笑......
“海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虚,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你这好心的梅姨!”
淫笑一声,梅姨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先前发生的不快也瞬间一扫而空。
果然女人一旦受了气,是要在旁人身上好生发泄......
藏雪海回想起李大伯在院内对梅姨说过的话,不禁哭笑不得。嘻,本以为这李家都是梅姨说了算,可当你遇到想要喝酒的大伯,自是要落於下风。
轻咳一声,藏雪海双眉深锁,惊悸说道:
“梅姨,我现在知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好,就看在我家冬儿的面上,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谨记,穷小子永远不可能踏进我家半步,就算是上门女婿,也不成!”
梅姨说罢,雪海木然不动,喉头发毛,而冬儿则满脸惶恐,甚是不解。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母亲虽然聒噪,但也明事理,懂是非,怎么一见到藏雪海就反脸无情,心狠陌生。
“娘,海哥人其实挺好的,您为何要刻意针对!这些年他的成长大家有目共睹,就连祁村长也夸大精明能干,你为何就不能善待他呢?”
善待,你跟我说善待,若不是娘曾经吃过苦头,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沉吟片刻,梅姨神色严重,并强挽着冬儿的手步入庭院。而雪海也只是瞥了冬儿两眼,旋即转身离开。
对啊,自己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穷小子,靠吃百家饭苟活至今,又有何脸面谈亲说爱。
藏雪海顺着碧渊湖一直向南,便到了杨叔的家。印象中,是杨叔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如果那日风雪天他不出门冰钓,雪海必然会死在茅屋,无人问津。
他抬头看了看杨叔家门口的牌匾,似有几日都未尝清扫。
“鬼怪轶事,难不成跟昨日清明灵界大开一事有关?不行,我得去找杨叔问问情况,万一他被鬼怪缠魂,患了失心疯就糟了!”
说罢,藏雪海一脚便踹开大门,步入正院。
可他行至轩室发现杨叔正卧榻在床头一角,脸色煞白,腿脚抽搐,口中还不停呢喃自话。
“放过我,放过我......”
“杨叔,您怎么了,快醒醒......”
藏雪海快步上前动了动杨树的肩脊,却注意到他满身是汗,呼吸急促,好似染上了风寒。
“杨叔,您别怕,我现在就去找村里郎中,很快回来!”
可雪海转身刚走,杨叔便紧紧攥住他的小臂,用尽全力咿呀说道:
“别,别去找大夫,我,我怕......”
藏雪海回身看看了羸弱的杨叔,心中苦楚漫遍全身。难不成自己是一个灾星,以至于每一位救过自己的亲人都要遭遇不测,天人相隔。
他摸了摸杨叔那褶皱的黄皮手掌,想说话却又咽在肚里,趑趄不前。
“别,别去找大夫,叔不打紧...能最后看你一眼,说句话,叔已经心满意足。海子你抓紧时间离开此处,这里有鬼,我已经,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说罢,杨叔额头倏地青筋暴起,双手亦不受控制的四处乱抓,俨然已陷入魔怔状态......
冷静,我要冷静。
藏雪海从来没遇到过这等情况,但下意识他还是努力控制杨叔身体,阻止事态恶化。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杨叔的气力,仅一个回合过去杨叔便瞬间挣脱了控制,随即狠力一爪,雪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