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落在平地上,而是踩在了一个凸起物上,他试探性的踏了踏,发现还挺坚实的,索性就当作踏板了。
等落到实地上,柳召南先开着手机的灯光晃了一圈,发现这的树都是南方常见的那种杨树,高倒不是多高,但种得是真密。
等他的灯光落到地面,柳召南却愣住了,因为树木之间本就少量的空地上,居然堆满了大小不一的土包。
如果这些土包是平常常见的那种大小的话,柳召南一定转身就跑,毫不客气。但这些土包最大的不过二三十厘米宽,小的恐怕就一个巴掌大。
所以柳召南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什么农作物的种植痕迹。只是在晚上看着实在诡异。
处于对未知事物的尊敬,柳召南开始避开那些土包走,这实在困难,毕竟它们太多了,几步下来,他已经逐渐分不清自己踩的到底是平地还是土包了,反正踩下去也没有什么内容物,就是普通的泥土的脚感。
维持着这种艰难的姿势走了一段,柳召南已经累得不行了,停下来休息的空档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前边有一棵树非常的与众不同。
这棵树异常的粗壮,在平均二十厘米粗的小树苗里,它居然做到了有一人合抱的宽度。
而且,这棵树的前面是一块平展的地面,只长着柔软鲜绿的青草,没有任何碍眼的凸起。
此时手电的灯光照过去,那些草叶还在微微闪着萤光,整个场景一时间梦幻极了。
柳召南想都没想就快步走了过去,他站在草地上,像终于走出了一片雷区,长长的舒了口气。
最后他索性坐了下来,靠着背后那棵树,仰头看着头顶层层叠叠,透不进一丝星光的树冠。
柳召南胡思乱想着,如果是白天的话,这里恐怕是一处野营的大好地方。
休息了一会,柳召南突然被身边的一处地方吸引了。
确切来说,是一块痕迹。
鲁迅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而柳召南现在看着那块印在草地上的痕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坐痕。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眼睛在自己刚才坐的地方以及旁边那块痕迹上不停做着对比。
怎么看怎么像。柳召南额角落下了一滴冷汗,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看那痕迹中草的状态,并不是被磨损的枯黄色,而是新鲜健康的嫩绿。
柳召南的大脑违背着他心底的抵抗,自动拼凑出了真相。
就在刚刚,有个人正坐在他现在坐的位置。而且从痕迹的大小判断,柳召南甚至不能欺骗自己说那或许是玲玲的朋友,因为那明显是个块头比他还要大的人留下的。
等等,以这棵树的粗壮程度,就算那个家伙此时正躲在树的后面柳召南恐怕都难以发现。
越想心底越毛,柳召南咬住颊边的软肉,鼓起勇气,一边调整角度一边慢慢的将手电筒的光移过去。
终于在某个角度的时候,柳召南先是看到了一个明显不同于树荫的影子。
那是个明显的人型,头的部分和树冠融为一体,显得就像四通八达的树枝一般。
柳召南迅速收回手,不再看第二眼,转身便跑。
这个时候他当然就顾不得什么土包了,脚底一深一浅的跑得飞快。
跑出一段距离后他就听到了不同于虫鸣的,来自于人类在地面行走的沉重脚步声。
听脚步声确实是个大块头。
运动和被追逐的压力令柳召南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
他脑海疯狂刷过“救命救命救命”的弹幕,半点不带喘息的一直跑到了斜坡那里。
可惜下来容易上去难,柳召南拽着草叶半天才挪动了一点,而那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柳召南使出吃奶的力气又加快了一点速度,就在将要登顶的时候,从上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然后是一只纤细的胳膊伸了下来。
同时玲玲的声音传来,“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柳召南下意识便想伸手抓住,但好在他及时按住了自己。
就凭她的小细胳膊,还不知道谁拉谁呢。
柳召南最后还是凭着自己爬了上去。但等他跪在地上喘气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根本没有玲玲的身影。
而他逐渐冷却下来的大脑也回忆起了刚才的一些细节。
刚刚那个女孩,是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