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维子那天晚上辗转了许久才睡去,他不停想着纸条上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从零星的字眼看来,“祭祀”,“信徒”怎么看怎么像外国人喜欢搞得那些邪教的东西。
让他在意的是最后一句话,“三”这个字眼,刺激到了他。他们宿舍是四个人,去掉纸条的主人不正好三个吗?范维子没法让自己不多想。
难道是有人想拿他们做祭品?举办什么邪教仪式吗?
听起来很荒唐,甚至有点像恐怖片里蹩脚的剧情。但范维子第一个想起的人,是钟怀言。
他那本不知来处的书,范维子现在想来,上面的文字非常像他曾经偶然了解过一点的拉丁文,这种文字在西方的确常被用作教廷,神职人员等的特殊宗教用语。
范维子自己又用手机查了查,确定了拉丁文在西方是被赋予神秘色彩的文字。现在只要确定钟怀言手上的书就是拉丁文,基本就可以断定这纸条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从那天开始范维子就开始特别关注起钟怀言,反正他们是一个寝室的,钟怀言去图书馆的时候他就借口跟着一起,就是想再看一眼他的那本书。
范维子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人影了,不先解决这个问题他怕哪天先死在自己身边人手上。他顺手搜了一下西方的各种邪教,然后就被那些千奇百怪的案例弄得又害怕又恶心,那是一种让人不禁怀疑他们的社会是不是还没开化的程度。
可惜钟怀言之后再没有拿出过那书,范维子跟了两天也放弃了。
想想也是,如果那书真是禁忌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拿出来呢?上次范维子只是问了一下他就藏的那么紧,说明他本人对这件事还是非常谨慎的。
既然这样,范维子就打算和他来阴的了,他不再跟着钟怀言去图书馆,表现出一副厌倦了的样子开始窝在宿舍里打游戏。
钟怀言不疑有他,甚至有点松了口气的样子。当天晚上他便一个人出去了。
范维子稍等了一会才跟着出了门,想当然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走到图书馆的时候,里面除了个别特别勤奋的,大部分人已经离开。原本就很安静的图书馆一时间更是寂静到透出一股凉意了。
范维子搓了搓手臂,来到钟怀言常去的自习室,果然,他正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书。而且这间自习室里他已经是最后一个人了。
范维子正思考着是直接走过去硬抢还是偷偷过去瞄上一眼,钟怀言先替他做了选择。
他站了起来,走向了这边,没有带他的包,应该只是想去厕所。
苍天助我啊,范维子一边想着一边赶紧躲到了另一边的楼梯那里。
躲了没两秒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藏着的地方是哪,在他的旁边,赫然就是那天晚上的人影出现的位置。
范维子咽了咽口水,硬生生把自己的目光从那扇窗户移开,专心盯着钟怀言的背影。
他走这两步的时间范维子几乎是度秒如年。
终于,钟怀言进了厕所,范维子也赶忙离开这里跑进了教室里。他甚至先得平息自己乱跳的心脏才稳住手不发抖的去拿开钟怀言盖在那本书上的伪装。
快速拍了两张照片,范维子小心将东西尽量还原。
他转身正欲走,眼角却突然瞥见对面的窗户那里,坐着一个人,一个低着头穿着一身黑的男生。
范维子的脚立刻冻住了,现在他的背后是真的有一股凉气窜上来了。
这个人是哪里来的!他明明记得钟怀言在的时候教室里是空无一人的,他尤其确定那个位置绝对是空的。而且他全程都在盯着这里,之后也没见有人再进去过。
那这个人,是谁?是,什么?
那个男生低着头,可他面前并没有任何书本,而且以他那个低法,恐怕看见的只有自己的胸前。
他看起来更像是睡着了。
范维子第二次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里甚至祈祷起钟怀言赶紧回来。他瞥了眼近在咫尺的出口,试着缓缓转身。
同时,那个男生也动了,他没有把头抬起来,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举起胳膊,招了招。
范维子猛地瞪大了双眼,立刻转身往出口跑!
是它!是那天晚上的人影!
范维子刚跑到门口,就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钟怀言,可是不对!
钟怀言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低着头的人。
范维子抖着嘴唇停下,他能看到钟怀言的表情,那是双诡异空洞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却没有任何焦点。
范维子咬着嘴唇一时间进退两难,身后突然也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是近在咫尺的一个声音。
“能陪陪我吗?”
范维子脚一软狼狈的顺着墙坐了下去,于是他便看见自己的身后正站着那个男生。
他的头实在垂的太厉害了,就算是这个角度范维子瞪到了最大的眼睛也看不见他的脸。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积攒起最后的力气死命摇着头。
此时那边的钟怀言也在慢慢靠近,范维子心里满满都是“我要死了”的念头。
然后,令他几乎落泪的是,这个男生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