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道士。
之所以说是半吊子是因为他完全是自己摸索着入这门的,没有师父也没有师门,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人。
但是陶化会选择这条路其实也是被逼无奈,他有一双天生的阴阳眼,这双眼睛在他的前半生中带来了无数麻烦甚至于危险,让他一直在生死间徘徊。
于是陶化这才开始自己到处找资料,想封掉这双眼睛,一直到如今,直混成了个半吊子道士也没能成功。
以上介绍冉再说给杜若听的时候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甚至怀疑冉再根本就是陶化的拖,两人合谋给他下套呢。
但真正见到陶化的时候杜若不敢否认他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这个动摇不是他摆满各种法器和道具的房间带来的,更不是故作神秘的装修风格带来的,而完全因为他这个人给他带来的感觉。
陶化穿着藏青色的亚麻上衣和长裤,扎着半散的丸子头,行头范很足,也很适合他。
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庞清朗干净,下巴上留有一点胡须。最让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条深刻的疤痕从左侧眉尾一直划到眼窝处,差一点距离就贯穿了眼睛。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毁掉那双眼睛。”
杜若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手背,心里的轻视少了些。
“再再,你从哪找来的人。”陶化一开口气质就从沉静的大叔变成了流氓,一双眼睛不老实的上下打量着他。
“我没猜错?”冉再惊喜的走到陶化那边。
陶化挑了杜若一眼,笑道:“是啊,这一身煞可不简单,你从哪淘换的宝贝。”
杜若眯起眼,冉再咳了一声:“陶化,正常点,你想跟着我一起卷铺盖流浪嘛。”
“我还真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呢。”陶化挠了挠头顶的丸子,然后站起身走向杜若。
他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陶化,文化的化。不知警官先生大名啊。”
杜若沉默了一会,没法找出一种合适的表情来表现自己的惊讶程度,只能抬手握上去,“杜若。”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个若?”陶化同他握了握,松开手时摸了一下他手指上独特的茧。
杜若心里便明白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个人的观察力至少不错。
他点点头,陶化不等他说话又道:“杜警官是来这休假的?我在这呆了也有两年了,对这一片很熟,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哦。”
“问什么都行?”杜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眼睛。
陶化咧开嘴:“只要你信,什么都行。”
最后三人盘腿围着矮桌坐下,陶化咳嗽了一声把桌上的香掐了。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那个案子来的?”冉再好奇的问。
“准确来说调查那个案子是顺带的。我是来这里报道的,来之前听说了便想先了解一下。”
所谓的案件是指这个月月初时发生的一件事,现场不算复杂也不血腥,死者也只有一人。真正让大家关注的是死者的死因,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
注意,这里的抽干并不是修饰而是形容。死者身上没有刀伤或开口,而是数十个血窟窿,指头大小,无规则的分布着。
伤口处很平滑,类似于针头照成的针孔,但没有哪种针头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口。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的话可能仅仅让群众闲谈一阵子,当个都市异闻来讨论就完了。但真正让大家陷入恐慌的是后续一系列事件。
尸体被发现一个星期后又一个受害者出现,同样的血孔,同样的失血过多,幸运的是经医院抢救后脱离了生命危险。
而后仅隔了三天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一模一样的情况。一直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个人出事了,周期不定,地点不定,找不到任何规律。
而最开始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杜若所租的那栋楼附近的菜市场中,同样第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也是这里的住户。
“我来这里本来只是落个脚的,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冉再又补充道,“诶,不过那个半夜有女人哭声的事可不是我编的,是事实,而且我已经找到原因了。”
“女鬼怨魂?”杜若打着字头也不抬的说“不过那个死者不是男人么。”
陶化好笑的看着两人。
冉再哼了一声,对警官先生坚定不移的唯物之心无话可说。“不,是房东太太。”
“嗯?”
“我在听到声音的第二天晚上就在楼里查过了,声音是从房东的屋里传出来的。我的猜测是房东在家爆他老婆。”
“专挑深更半夜?”陶化突然插了一句。
冉再道:“他就是怕人发现!而且房东太太总是穿着长袖在楼里到处走,也不见她出过门,这难道不够诡异吗?”
“那为什么没听到男人的声音呢?”陶化继续反驳“长袖也有可能是为了掩盖取血的伤刀。”
冉再摆了摆手,不再和他争辩下去。看起来这样的争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杜若突然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你们是怀疑那个房东太太就是杀人取血的凶手,因为她被家暴,导致精神不正常了?”
“你的总结能力很不错。”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