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到了年底有转机也说不准的。”
彭庚切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对彭庚切来说,如今的弘道帝不比眼前的老头子清醒多少。两位皇子为了皇位都动上刀子了,另一位则在书院躲清净。大乾还能有什么转机,眼前这个老头子能不能熬过这个年都是两说。
军神见对面的老小子只是灌酒不语,心里却也不是个滋味。他们都老了,没了年轻时的天不怕地怕,就算有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庚切,答应我,先别放弃。无论发生什么叫,过了年再说。”
彭庚切点了点头,叹道:“一辈子都听你的了,也不差这一年。”
一年能发生很多事情,对拓跋迥来说,只要等到上秋,新罗国便会有源源不断粮草乘船而来。到时只要军神归天,大乾最后一口气也就断了,拓跋家的黑甲大军便可横扫天下。
江宁城,拓跋家老宅。
包阎王顶盔掼甲,手按腰刀,亲自守在书房外。今天叶方山回来了,这是之前便约定好的。
入伏后的天气很热,叶方山进门时满脑袋都是汗。
拓跋迥亲自起身拉过叶方山的手,说道:“方山莫要仗着长寿丸的功效,便不拿身子骨当回事。眼看着大事将起,你这个兵马大元帅可不能病了。”叶方山微微一笑:“赶得急了些,倒是让父亲大人见笑了。”
说着,叶方山开门见山的问道:“大兴那边可有消息。”
拓跋迥摇头苦笑:“好不容易回来一回,见面连句家常话也不让聊。”
叶方山无奈的叹道:“不急不行啊。澹台家的那个小丫头,又开始闹腾了。有了大兴那边准确的消息,儿臣就想动悬瓠城了。”
拓跋迥点头道:“军神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看来是大限将至了。”
“糊涂了,糊涂了好。那儿臣这次回去,便要动手了。不能等军神归天在动手,且得抢在离帮前头,兵临大兴。”
拓跋迥皱眉道:“十二卫还是有战斗力的,我们这边先动,岂不便宜了离帮那群家伙。”
叶方山笑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一动,离帮想忍着却也不行了。到时大兴城必然有一场恶战,儿臣是想军神发挥些余热,最好能带走离帮一二人。”
拓跋迥点了点头,笑道:“与虎谋皮,是需要更狠辣一些。那就按方山的意思办,新罗那边为父会亲自跑一趟,看看他们能否出兵配合一下。”
大乾朝现在这个烂摊子,内部敌友难分,外部一些番邦小国却也不老实起来。好在是铁摩勒一族被打趴下了,否则天下怕不再是汉人的天下了。
离帮这盘大棋,数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又怎会让意外发生。
距离法门寺最近的一处小镇,有姜家大户。正值午时,大门前锣鼓喧天,爆竹齐鸣,很是热闹。
大院里摆了数十席,十里八乡有点脸面如今都被请了来。
今日姜家老爷子大喜,当然老头子已经七十有三了,纳妾这种事,他是有心无力了。且这个岁数,刚好在坎上,也绝非庆寿。
大办宴席只有一个原因,老爷子花五百两白银买的官衔文书到了。现在要尊一声员外老爷了。
弘道帝卖官,已经卖疯了。只要肯掏银子,就给官。特别是员外官。
现在的员外官,已经烂大街了,就是在朝廷有个编制的官身而已。可对考不来功名的大户来说,这钱花得值。以后见官不用跪,做事情也方便了。
弘道帝不在意的官,很多人在意。特别是对离帮来说,这个散官很有用。之前的大户虽有号召力,却名不正言不顺。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官身,到时登高一呼,不懂事的老百姓还不乖乖听话,跟着官老爷发大财。
姜员外家后宅,一间僻静房舍内,桌案前坐着两个人。
一名温文尔雅的中年书生,一白眉赤目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