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上班的认真上班,上学的也报名开学了。
朝云带着大侄子去采购,回来再带上婆婆和招娣一起加工。
朝月看到程家这么多人在忙,有些气馁,“大姐,我这完全是占你便宜,要不,我算是从你这里拿货吧?”
朝云把厨房交给婆婆,反正她婆婆以前也帮过忙,拉着二妹去房间里说悄悄话。
等到朝月再出来时,满脸笑容的跟着干活。
在这种天气里,想晒干花生不容易。
只能把水分晾一晾,就在锅里小火慢慢烤干。
这活,程文宇做得非常好。
程老爷子总拿大孙子做对比批评小孙子,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就不一样呢?
程文宗“……”学习上拿小哥对比批评,生活上拿大哥对比批评,难道他在爷爷眼里,就没有一点优点吗?
程尚湖终于把圆桌面给做出来了,要问为什么这么久?答案就是:转盘太难做,他不是专业人才,他是被逼的。
转盘虽然还有些许问题,可已经得到大家的好评。
程尚湖抹把不存在的汗,赶紧给二嫂做板车。
二嫂已经把各种材料买回来好些天了。
等到板车和玻璃柜台做好,已经月底了。
中午程老爷子拿着比上个月房租费少扣了四分之一的工资单,询问二哥和小孙女怎么办?
爷孙俩一致说要去告。
再是公房,收回时也该经过当事人吧?而且,公房收走的原因是什么?
违规了吗?那就拿出规章制度来处理,公事公办,把违规的房子收回公司,分给更有需求、工龄更长的人。
任何处分都接受,但是请把房租退回来。
若是因为公司不查,才把房租算在程老爷子头上的,那么,就是公司领导失职。
怎么还能错上加错,把房子直接给了不合条件的职工呢?
爷孙俩一条一条的给捋好,程老爷子拿出纸笔来记。
然后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商业局,这事,坚决不能找公司,必须越级反应。
直到下午四点,程老爷子才回来,一脸的轻松惬意。
“怎么样?”
“怎么样?”
程莉和二爷爷一起询问。
“局长说我思想觉悟高,虽然违规了,却是情有可原,然后立刻派人去公司核实,确定反应的情况属实后,就叫我回来等消息了。”
程莉皱眉,“没查到是谁暗中操作的吗?”
“局长没说。”
程国田叹口气,“三弟,估计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怎么了?”
“情况既然属实,肯定也查到是谁干的了,而局长不处理,那就是在敷衍你。”
“那怎么办?”
“等,等结果,欺人太甚时,就由我出面。若是想两头都讨好,那你就先忍着,憋死一帮想挤走你的人,这口气,以后肯定有出的时候。”
“好,听二哥的。”
……
棉纺厂和毛纺厂合并了,合并后叫县棉毛纺织厂,厂址定在了北头毛纺厂,因为毛纺厂面积大,又在县郊,有可发展性。
虽然是棉纺厂搬去了毛纺厂,但正厂长是原棉纺厂的厂长,副厂长是原毛纺厂的厂长。
薛开伍拎着很多的零食来感谢程莉。
程莉不信,这人刚成为新厂厂长,肯定想做一番成绩出来,怎么可能单纯的来感谢她?
被程莉盯得不好意思了,薛开伍尴尬的笑了笑,“程莉,我,你最近有没有画画?”
程莉摇头,“最近我很忙。”
薛开伍一愣,三岁,不,四岁的小孩子说她很忙,确定不是学大人打官腔吗?
“我还想买画,你……”
“没了。”
“什么?”
“画没了,不想画了。”
“怎么了?有钱赚不好吗?”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房子。”
薛开伍惊讶,“程莉,房子不准买卖,也不准送外人的。我也没有房子。”
“你有,棉纺厂搬走了,厂区还在。”
“可是里面除了职工宿舍,就只有搬空了的厂房车间,而且,我无权动公房。”
想到厂房车间是靠路边的,又是大面积大面积的车间,自己也拿不下,程莉就不难为他了。
“我真的没有画,等我画了,叫我三叔去找你。”
程莉把场地让给三叔,两厂合并加上改革开放,三叔以前签的那个协议,肯定要被废了。
所以,有画,她也不给,要做为三叔谈条件的资本。
薛开伍头疼,这两人怎么偏偏是一家子?叫他怎么开口?
年前,程尚湖就隐隐约约听到厂里的职工,在背后议论残次品不给厂内职工卖,给外人卖的话题了。
这时,他见薛厂长为难,便退一步,“就让职工家属一起拿货吧,但是不准赊账,我相信你也不会同意赊账的,那些东西,随便一点就好几百块,万一他们打不开销路积压了……”
薛开伍忙不迭的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们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