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贺诛猜想过无数次该如何与钟缱绻相逢,却没有想过会是如今这样,彼此发泄着迟来的根本没有用的情绪,到最后只剩下互相刺伤。
站在那里,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贺诛摇了摇头,本能令他否定钟缱绻说出来的一切,“我不信你爱过我……”
“你当然不信了。”
钟缱绻含着眼泪笑了一声,“你只有不信,才可以心安理得下去,你自然是不信的,现在再来找我有什么意义呢?贺诛,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的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贺诛不说话,钟缱绻觉得这样说下去也没有结果,干脆自己做出了选择,她转身,“你既然死赖着不走,那我也不劝你了,你就站在门口吧。”
“我受了风寒。”贺诛的嗓子确实是哑的,甚至眼角都有些红,感觉像是感冒发烧了,他喃喃着,“钟缱绻,你分一点善良给我。”
钟缱绻依然没去管他,一直到她走进去,背后传来扑通一声,好像是什么摔倒了,钟缱绻被吓得回身,发现贺诛已经直接摔倒在地,高大的身子像是在瞬间垮了似的!
钟缱绻下意识走上去,“喂!贺诛!”
一碰他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钟缱绻蹲下,无措地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伸手去掐贺诛的人中,“你没事吧?贺诛!”
贺诛在所有人眼里向来都是强大又血腥的形象,他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身材魁梧,平日里一出手就感觉能拧断钟缱绻的脖子,可是这一刻,他眼睛死死闭着,就好像失去了生命气息似的。
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还等了一个晚上没睡,身体透支加风寒侵袭之下,他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就这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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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诛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左手上还连着针,一瓶营养液正挂在一边的架子上,缓缓地透过透明管子被注射入他的身体。
贺诛嗓子沙哑,“怎么是你?”
崔银起坐在床边,脸色也同样不好,“我还想问呢,你真就一晚上没回去?”
贺诛把脸撇开了。
崔银起从病床边站起来,冷笑一声,“真有你的,贺诛,你昏倒了能把钟缱绻急成那样,很得意吧。”
很得意吧。
贺诛的心就这么被人揪紧了,他睁大了眼睛说,“她去哪了?”
“她有自己的事业要做,又不是你的仆人,得守着你。”
崔银起说话阴阳怪气的,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贺诛,五年了,你还没放下她。”
贺诛感受到了来自崔银起的恶意,“你好像很不爽。”
崔银起眯起眼睛来,观察着贺诛的表情好一会,而后转过身去,“钟缱绻她就是贱的,喜欢你这种人渣。”
“那你也挺没本事,五年了还没有改变她的心意。”
贺诛听见这话,怒极反笑,“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吗?”
崔银起给贺诛鼓掌,好像是在听笑话,“贺诛,你脑子坏了?钟缱绻她根本升不了孩子了,拜谁所赐,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一瞬间,贺诛的脸上血色尽失!
“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崔银起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我和钟缱绻的孩子早没了,五年前你的所作所为你难道忘了!”
那……
贺诛想到了一个真相,摇着头说,“不,不会的,钟缱绻很想当个妈妈的……”
“所以才会有这两个孩子。”
崔银起打断了他的自欺欺人,“贺诛,是你剥夺了她做母亲的能力,那两个孩子是我和她领养来的,至于钟缱绻的孩子……在五年前就流产了。从此以后,钟缱绻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钟缱绻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那两个乖巧聪明的孩子,是领养来的。
崔银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贺诛,见到他表情从震惊到痛苦,男人扯扯嘴角说,“所以你知道钟缱绻为什么要你离开她的世界了吗?贺诛?她应该没和你说起这个吧,这个伤痛,连楚鸢和栗荆都不知道,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并且永远,无法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