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瑜进屋后,皇上将信往桌上一放,“是不是套出什么话来了?”
“儿子不敢深问,怕引起魏知县的怀疑,只能以利诱之,南山矿场的事可能和恒郡王有关系。”
闻言皇上立刻将那封鲁大人的秘信扔给了他,“鲁大人从邢必升口中也审出了恒郡王,朕一直知道恒郡王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废,但也实在没想到他的胆子会那么大。”
他更没想到,老六只和那个魏知县聊了两盏茶的功夫竟也能得到和鲁御史一样的结果。
早上胡大将军就派人送来了消息,他已经带着两千精兵于昨晚子时赶到了平陵县外,为了不引起注意,直接猫到了山里,原本他是打算等那批私铁运到京城地界再动手了,但现在已经知道私矿的所有人是恒郡王就没那个必要了。
皇上立刻休书一封让甲二送给胡将军,又让甲三取了魏大人的印信,待胡大军封锁南山后,将县城也一并封锁,凡与南山私矿有联系的相关人员,全部一并拿下,这些事由肖述负责就行了,他的人早就将矿上的人际关系摸的一清二楚。
六月的最后一日,一惯平静的平陵县城突然紧张了起来,先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大队士兵,在傍晚十分,将整个南山都包围了起来,山上发生了激烈的战斗,远处的人家还看到了山上火光大亮,怀疑是有人在山上放了火。
这动静足足闹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的时候人们又发现,平陵县城不允许进出了。
接着城里人又听到一个消息,他们的知县大人被抓了起来。
南山上,胡大将军将一帮矿工拘在一起,按点放饭,每人两个二合面馒头,粥管饱,咸菜一大盆,随便夹,只要不扔了,管够。
这些矿工边吃边流泪:“这是不是咱们的最后一顿了?”
“该死的老孙,胡说八道什么呢?好不容易那帮该死的被抓了,你别吓我!”
有人原本是抓馒头的手停在了半空,心下也是担心不已,“咱们这可是私采铁矿,听说可是死罪,哎~我怎么就这么……”
场面突然就是一阵寂静,突然有人高声说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傻,既然是最后一顿当然要吃个够本,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不吃白不吃。”
那人上去就抓了两个馒头,盛了一碗熬的烂烂的大米粥,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这人心大,可其他人不这样啊,端着碗也吃不去。
一名身材比其他人略魁梧一些的男子道:“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成亲一年多连个后都没留下,我爹身体又不好,我们老马家到我这儿要绝后了!”
其实这些苦力来的早与晚一看身材就能分得很清楚,越是来的早就会越瘦,还能有些肉的就是近期来的。
正好刚回来的甲五听到这话好奇道:“你姓马?”
刚才说过话的魁梧青年诧异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姓马?”
“巧了,我们在来平陵县的时候路过云阳境内的一个村子,在王家借宿,隔壁的一户人家就姓马,他们家的儿子刚好失踪了,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那姓马的男子难得听到家中的消息,心下有些激动,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又觉得知不知道都无谓了。
甲五见他不再说话,便和相熟的几人打趣:“怎么都不吃东西,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断头饭,谁吃得下啊。”
甲五一贯面无表情的脸差点没崩住:“谁跟你们说这是断头饭的?我刚打听出来的消息,胡大将军的人正在统计,你们……咱们这些被抓过来干苦力的都有一点小小的赔偿,统计好了就发银子,领了银子咱们就可以回乡了,这可是当今圣上下的令,谁敢不听?”
甲五趁机为皇上宣扬一番,他也没胡说,这确实是皇上下的令。
“什么?花子,你这说的可是真的?咱们不仅不用死,还能拿到赔偿?”
“这真是圣上下的旨?还给咱们银子?娘勒,老天开恩,老天开恩啊!”
“什么老天开恩,分明是皇上开恩,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啊!”
“回家我就给皇上他老人家立个长生牌位,每日三柱香的供着!”
山上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马志强一下子窜到了馒头盆边抓起四个馒头,将其中两个递到甲五手中:“花子哥,你和我说说家里的事吧,我爹身体还好吧,我媳妇儿是不是回娘家了,我娘怎么样了?”
甲五无奈的接过一个馒头,边上又有人给他盛了碗粥又夹了一筷子咸菜递了过来,他同样端了过来,两人就坐在地上边吃边说:“放心你家里都好着呢,你媳妇儿有了,你家因为找你花了不少银子……”
马志强:……他听了什么?他有儿子了?他有儿子了!
……
一天后,胡大将军手下的人就把这些人的工钱算了出来,山上是没有这么多的现银的,资金来源全由皇上提供,一部分是靠他给人看病骗,啊不,是赚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魏大人的府邸被查抄后补上的。
小小的一名七品县令,包括银票在内府中竟搜出了八十多万两银子,可想而知他是贪了多少的民脂民膏,魏家这一大家子算是全都玩儿完了。
私采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