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居住在城乡接合部的农民经历了几十年的变迁,而人工建造出来的一大片平房区。
这一片区域人口密集、房屋密集、通道狭窄,一直都是北安市安全隐患最大的地方。
但是因为当地百姓索要的拆迁款是天价,也没有开发商敢来问津。
市立医院作为一个“土豪”单位,征下一部分土地后,元气大伤,再想继续征地,发现早已无力。
为了最大程度震慑犯罪,公安部门也在这块区域安装了不少摄像探头,可是数年下来,这些摄像探头被当地百姓摧残得只剩下几个能用。
好在都是街坊邻居,这里的恶性犯罪倒是没有,最多也就是一些小偷小摸。
平房区的中央,以前是赵元夫妇的宅基地,他们在这里盖了八间平房,虽然不是这一片区域里房产最多的,但开一个小旅社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里主要是做医院的生意,市立医院的规定是晚上不允许家属陪床。
这个区域的交通极不发达,来这里住院的各区、县的病人家属,为了方便起见,就在医院对面的平房区找个小旅社住下。
所以旅社住的家属往往都会住上十来天,完成伺候病人的任务。
平房区中生意最好的黑旅社应该是区域边缘、正对医院的几家,毕竟距离上是最近的。
位处区域中央的赵元旅社,生意不温不火。
但街坊邻居都说,毕竟医院附近没有什么回头客,如果做生意靠的是回头客,赵元家应该是最好的。
因为赵元对自己的租客非常好,除了每天定时帮助打扫房间卫生、赠送果盘以外,还经常帮租客做饭、洗衣服,这种超高品质的服务,让租客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用赵元的话说,能来伺候病人的家属,都是有孝心的。
尤其是那些年轻人,来伺候父母的,在这个年代难能可贵。
所以,越是年轻的租客,赵元对他们的照顾越是无微不至。
当然,这还源于赵元的独子在十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一对老夫妻相依为命,看到年轻人也总会有代入感而显得亲切些。
然而,命案就恰恰发生在了这个与人为善的老板身上。
报案人是一个叫作赵大花的70岁老人。
赵大花算是赵元的远房亲戚,所以宅基地也都挨着。
赵大花每天都会坐在自己家的门口听收音机,这么一坐就是一整天。
只有每周二的时候,赵大花会去城里的儿子家里帮忙打扫一次卫生。
赵大花的家门口,其实也就是赵元的家门口,所以平时赵元家里的一举一动,赵大花都是了如指掌的,可未曾想,发案的时间恰恰就是周二。
周三早晨,赵大花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发现赵元家的院落大门是开着的,门口放着的印有“赵元旅社”几个大字的灯箱偏移了位置。
出于关心,赵大花叫了几声赵元的名字,没见回应。
这种现象是极少见的,因为赵元不在家的时候,赵元的妻子方克霞在家里,也会答应她。
赵大花于是有了疑惑,推门进了赵元家的院落。
赵元家是一个小院落,说是院落也不准确,因为并没有像样的院子。
八间房子,四四相对,分布在一个两米宽的过道两侧,房子也是相连的。
这样,八间房子和前门、后围墙,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
赵元夫妇住在前门口的房子里,有一扇装了铁栅栏的窗户对着大门,算是做成了一个接待处。
这就像是一个招待所,大门口通常有这么一个门房,租客可以推开自动关闭的院门进入院内,在门房处和赵元交流,然后交钱领钥匙去自己开的房间。
旅社的八间房屋中,除了赵元夫妇居住的一间以外,对面一间隔成了卫生间、淋浴间和厨房,是公用的。
八间房屋也就数这两间面积是最大的,每间大约有四十平方米,而其他六间可以供旅客居住的房屋,每间也就二十平方米。
走进赵元家的院落,赵大花就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因为院落内的中央过道上,似乎可以看到一些殷红的痕迹,像是血足迹。
毕竟是清早,阳光斜斜地从门房窗口处照进门房内。
赵大花发现,门房原有的窗帘已经被扯落,而赵元住处的地面上全是殷红的血迹,整个房间凡是能存放物品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翻开,钱盒打翻在地上,把清晨的阳光反射得格外刺眼。
在墙壁和房门的阴影里,黑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过,赵大花早已没有了胆量再去细看,她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的家里,用固定电话报了警。
第一批赶来核实情况的派出所民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辖区内会发生这么大的案件。
这起案件中,一共死亡了五人。
除了死亡人数很多以外,案件也是非常恶劣的,因为五个人都是全身被缠满了塑料透明胶带,而且,每个人都被执行了“斩首”。
中心现场是在赵元夫妇居住的四十平方米的平房里,干净整洁的房间已经完全被翻乱,洁白的地板砖上,尽是血迹。
五具尸体的身下,都有巨大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