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李三娘如何胡思乱想。
杨遇安跟尉迟恭热情攀谈一番后,便转入正题:“太子殿下说豫章王与杨秀也来到此地?”
“好叫杨千牛知晓,豫州王两日前便派人来朔州打点上下。”尉迟恭低声道,“据说是让州府发文通缉一名为‘种花客’的人犯。”
果然如此!
杨遇安心中毫不意外,同时暗暗庆幸自己先前足够谨慎。
否则走不到州城就要被沿路官兵堵住。
“那杨秀呢?”
“那位倒没有派人入城。但在下打听到江湖上来了一号叫万大郎的人物,到处重金悬赏种花客。”
走不了白道就下黑手么。
杨遇安微微点头,对于眼前局势大致有数。
尉迟恭又道:“不过那两位彼此也在相互掣肘, 只要杨千牛手脚快些,不难突破他们的封锁。”
“我明白了。”杨遇安拱手道,“此地到旧武川镇所在的大青山仍有三四百里路途,敬德有没有办法护送我过去?”
“如何没有?”尉迟恭咧嘴道,“某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在河套跑马之地行走,光有官府背景可不够, 还得懂如何跟突厥人打交道!”
“那便有劳敬德了!”
……
“四叔走到哪了?”
杨暕在州府中吃着早膳,询问打探消息归来的亲卫。
“庶人杨秀的人马被咱们的人堵在城外,似乎打算直接绕城走山道。”亲卫躬身答道。
“呵呵, 若走山道的话,他怕是赶不上祖地祭典了。”杨暕轻蔑一笑,“可惜四婶不在了啊,否则本王念在四婶份上,倒是不妨对他网开一面。”
亲卫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没听到最后这句。
“那种花客呢?”杨暕又问。
“种花客……”亲卫语气迟疑,“昨日出城,应该还未到大青山。”
“我当然知道他还未到大青山,隔着好几百里地呢!”杨暕笑骂道,“关键是他现在人到哪了?咱们能不能逮住他?”
“恐怕暂时不能。”亲卫低头不敢直视杨暕,“他出城不久,我们的人就跟丢了。”
“有此地州县官吏相助,这都能跟丢?!”杨暕停下手,满脸不悦。
“太子给他安排了一个厉害的向导!”亲卫赶紧解释,“那人跟突厥各部都能打上交道, 一旦混入突厥人中, 我们便不好靠近跟踪了。”
“太子久处京师,在这边的眼线比咱们多!”
“杨昭……”
杨暕咬牙切齿,目中闪过寒光。
“宗正寺那边呢?有什么说法没有?”
“殿下放心,寺卿已经放话了,若是太子亲至,宗正寺自然全力配合,但若来的是不三不四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够。”杨暕摇头道,“祭祀本就是幌子。那种花客身手了得,完全可以强行突入祭祀场所,触发先皇布置手段进行宝物认主考验。”
“通知本地州府,跟突厥人借兵!”杨暕斩钉截铁道,“咱们快马加鞭直奔目的地,然后布下铁桶阵,让他无法入内!”
亲卫闻言面露惧色:“殿下这招釜底抽薪虽然甚妙,但就怕突厥人动静闹得太大,让至尊知晓,不好收场啊!”
“本王当然知道不好收场!”杨暕咬牙道,“但这是我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我没有储君之位,若再失去先皇留下的宝物, 将来杨昭继位, 最好的结局,也不过跟四叔一样,贬为庶人!”
“太子素来仁孝,不至于如此……”亲卫劝道。
“至尊当年做晋王做太子的时候,何尝不是以仁孝著称?”杨暕嗤笑连连,“将心比心,若我是太子,又岂能容忍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必欲除之而后快!”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
“杨千牛,大事不好!”
尉迟恭匆匆闯入帐篷。
“怎么,突厥人反悔,不护送我们去大青山了?”
杨遇安见他神色慌张,挑眉问道。
“我跟这个部落的族长有过命交情,倒不至于出尔反尔。”尉迟恭见杨遇安始终安坐如山,便也稍稍定神,“只是听他们说豫章王跟他们可汗约好一同出塞狩猎,目的地正是大青山的六镇故地,我猜他们打算直接堵死山路,不让我们入内。”
“为了不让我进入祖地,杨暕甘冒天下大不讳,调动突厥人么……”
突厥并不都是大隋的敌人。
因为隋文帝杨坚一直采取分化拉拢的手段,突厥各部在数十年时间里基本是一盘散沙的状态。
其中有些选择依附大隋,作为北边屏障。
杨暕此时拉拢的正是这些部落。
若他是总管突厥事务的刺史总管之流,借口外敌入侵临时调度一番倒也无妨。
但杨暕此番名义上是来祭祀不说,他本身官职乃是豫州牧,跟这里差了上千里远。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干涉突厥事务的道理。
说句不好听的,若此时有人举报他勾结突厥意图谋反,他都不好解释。
“逆鳞表面上只与修行相关,但既然是上代帝皇的传承,这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