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不但没有吃错药,还在东宫的帮助下,进行了一场成功的危机公关。
乔令则等人在江都可谓恶名昭彰,他们死在扬州大总管的消息一经传出,顿时被无数人奔走相告,一时间坊里乡间,无人不拍手称快。
根本摁都摁不住。
而且就算摁住也没用。
毕竟是死了好几位朝廷命官, 还是杨暕的心腹,还是在扬州大总管之内,杨暕作为大总管,怎么都逃不掉一个失职、无能的指责。
须知江都乃是朝廷用来监控江南地区的重镇,也是天下四个大总管府中统领州县最多的一个。
坐镇此地的大总管、怎么可以是一个无能平庸之辈?
所以杨暕不但没有掩盖此事,反而将错就错, 宣称自己早就察觉乔令则、刘虔安等人欺上瞒下,欺压百姓,勾结外贼意图谋反。
但因为担心处置太急,会引发开皇十年那种规模的叛乱,于是效仿“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一直暗中收集证据,积蓄力量,等待合适时机,将这**徒一网打尽。
而到了发动当日,杨暕身先士卒奋勇作战,差点被而奸徒所伤。幸而关键时刻,一个自称“种花客”的江湖义士拔刀相助,这才顺利将乔令则等人拿下。
此人自称感念当年太子广治理江南善待百姓的恩德,所以特来报恩。
是的,这里还特意提了一句太子杨广。
因为这个流传到东西二都的“真相”,本就是东宫帮忙运作出来的。
杨广杨暕父子一体,又事关江南, 一旦杨暕倒霉,必然会牵连到身为太子的父亲。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亦是杨广自身的危机公关。
也不知是杨广矫饰之能太过出众,还是杨坚这些年龙体渐衰变得昏聩, 总之他没有任何异议地接受了这个“真相”。
正如他一如既往地相信杨广对自己夫妻俩很孝顺,从无欺骗……
而这件事的一个影响便是,杨暕因为“平叛”有功,从扬州大总管调任洛州刺史。
别看洛州管辖的区域小于扬州,刺史的实权也低于总管,但考虑到东都的重要政治地位,杨暕这波其实是升官了。
杨遇安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杨暕竟比前世历史提早三四年升到了这个位置。
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
搞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后,他便知道师傅师娘那边算是彻底安全了。
东宫如此美化他这个“种花客”,不就是存了互相妥协,又互相威胁的意思吗?
只要他不将事情真相捅出去,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小郎君一战便成‘种花客’之名,而某足足在关中闯荡十年,方有今日之‘虬髯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张仲坚半是打趣,半是酸涩道。
“仲坚兄此言不对。你我皆是风尘里打滚的侠客,何必比来比去伤了和气?依我看,咱们就该商业互捧一波。譬如什么虬髯千里斩妖邪,种花舍命陪仲坚,风尘二客真名世, 千载谁堪伯仲间……如此,将来也不失为一段传奇佳话嘛!”
张仲坚不知什么叫“商业互捧”,但听到“风尘二客”的说法目光一亮,当即提议卫州见过二弟后,一同与杨遇安结拜异性兄弟,成为“风尘四客”。
能蹭到一个战神义二兄杨遇安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
洛州在河南,卫州在河北。
这里的河南河北是古代地理概念,河便是黄河。
所以从洛州去卫州需要渡河,还要顺流而下走一段。
杨遇安也终于在穿越近十年后,见到前世熟悉的大河,并以此水浇花。
已经“干涸”了一段时间的琼花得到河水滋润,迅速恢复往日生机。
“江、河常常并称,黄河之水的人气积累果然也十分丰厚。”
将每日上限三十次用完后,杨遇安如期获得了三分前人记忆,而其中一份居然还是需要进一步解锁遗愿的前朝幽魂,堪称意外之喜。
而更意外的事,这位“古人”生前竟也是一位北魏中军骑士,就跟先前淮上的“窦四”一样。
不过这个古人没有南下,而是一直坚守在北方抵挡游牧国度柔然的入侵,最终战死沙场。
“这位中军骑士的官职比窦四高,不知有没有学过《奔袭诀》的下部。”
在窦四副本中杨遇安得到了个人骑战功法《奔袭诀(上)》。
而根据窦四记忆,下部功法是用于集团骑战,偏向用兵之法,只有少数立有大功的将士方能获得。
“不过这个记忆副本的触发地点远在塞外,距离这里有上千里远,我现在肯定不方便过去,还是将来有缘再说吧……”
……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两人没有选择坐船,而是杨遇安施展渡江诀背着张仲坚渡河。
至于跛脚驴子,张仲坚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它留在河南放养,省得跟着他们一路倒霉,搞不好哪天就挂了。
驴子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悲鸣不已,久久不离去。
没有主人施展身法,它就是一头普通驴子,没有踏水而行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