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葬父,结果被好色之徒盯上了,想霸王硬上弓呗!”
随着船工一指,杨遇安发现船客当中有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缓缓走向女子。
两个大汉应该是开了眼识的下仪同,一双虎目精光摄人,不论船工还是其他船客,全都不敢上前劝阻。
至于孝衣女子,杨遇安扫了一眼,便发现她只有中都督入门左右的修为,根本不是两人对手。
估计先前就是在争执中被两人打伤。
“没想到才出一趟远门,就碰上了这样的俗套戏码。”
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准是不是跟潜龙气运有关。
但对于是否上前拔刀相助,他还真的考虑了一下。
倒也不是看上人家那姑娘,图什么以身相许。
这不他刚刚在江都除恶惩奸了一番,写下什么“踏江去”的歪诗了么?
他本意是帮师傅师娘洗脱嫌疑,转移仇恨。
如今正好借此机会,继续打响“种花派杨遇安”的名号,再吸引一波官府的注意力。
不过未等他计较妥当,船上却有人率先出来充当护花使者。
这是一群假装平民出行的年轻贵族公子。
杨遇安之所以能看出对方伪装,是因为这群人虽然衣着看上去十分朴素单调,但人人皮肤白净干爽,身上还隐隐有熏香的味道。
这哪里是个正经泥腿子该有的样子?
更别说为首的那个年轻公子,脖子露出的内衬白衣,隐隐绣有精美纹路,分明就是名贵的蜀锦。
“听这几位的口音,似乎来自蜀地,莫非是微服出访的蜀地贵族子弟,此番准备逆流而上回家?”
就在杨遇安思忖之际,为首那个被众人称为“万大郎”的贵公子第一个拔出佩剑,剑指两个恶汉:“这位娘子年纪轻轻丧父本已属不幸,你们却要趁人之危,还有廉耻吗?”
“万大郎说得好,某生平最看不惯这等欺凌弱小的恶棍!”
“万大郎高义,某与你共同进退!”
一众年轻贵子群情激昂,纷纷扬言要上前拔刀相助。
不过当中有一人却没有立即上前,反而对众人喊了一声“且慢”。
“马十三,你不会是怂了吧?”
被众人称为马十三的年轻人脸色微微涨红:“马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不过是担心诸君护花心切,分不清好歹,被人利用罢了!”
“马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万大郎回头质问。
马十三连忙凑到对方跟前,指着孝衣女道:“先前此女登船时我便悄悄找人打听过,她生父本是授人黄赤之术的散修道士,因为卖假药招来杀身之祸。”
“这种骗子养出来的女儿,哪里会是清白无辜之人?依我看,她私底下多半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万大郎招惹了她,不怕污了自家名声?”
黄赤之术就是俗称的房中术,不少散修道士就是靠这种技艺谋生。
甚至有些根本不是道门中人,不过是借了这层皮来做贵族的生意。
果然听到马十三的说法,不少年轻贵子立即打起了退堂鼓。
有人说马十三阅女无数,眼光极准。
他说对方是娼妇,那多半不会搞错。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来程朱理学对女子贞洁近乎变态的要求,但暗娼之流,同样是上不得台面的职业。
马十三见状,下巴微微抬高,颇显自得。
“这个姓马的明明是怕死,却非得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杨遇安目睹这一幕,心中微微窃笑。
观察了片刻,他已经看出这个马十三是众人中实力最低的一个。
而他衣着又明显比其他人寒酸,想必家世也不怎么样。
估计是担心与两个恶汉发生冲突,自己会有伤亡;但若不与众人共同进退,事后又肯定会遭到排挤。
所以才一直揪着女子的出身说事。
这时两个恶汉见年轻贵子们消停下来,便再无顾忌。
“你装什么假清高!”一个恶汉大声叫道,“刚刚那马什么都不是都说破你的身世了吗?想必私底下没少伺候过男人吧?
既然如此,也不差我们兄弟两个!”
“就是就是。”另一个恶汉也跟着叫嚷,“你要是伺候好了,我们何妨替你找一块好地藏了你父!”
言罢,两人淫笑着往孝衣女身上抓去。
后者奋力躲闪。
奈何船上空间有限,很快就被逼到角落。
眼见无路可退,她愤然将双脚跨出船舷,回头道:“我父虽授人黄赤之术,可到底也是师承道门正宗!我更是自幼立誓一生礼敬天尊,修法渡人。哪有你们说到那些龌龊事?”
“今日与其被歹人玷污,还不如葬身鱼腹!”
大概因为恐惧,孝衣女身体不住微微颤抖,但在此情此景下,却反而增添几分我见可怜之感,更显动人。
两个恶汉看得更加兴奋了,纷纷叫嚣道:“要跳你赶紧跳啊!便是淹死了,咱们照样能将你的尸体捞上来,趁热……”
“够了!”
一声暴喝打断了两人的秽语。
正是众贵子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