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柳师师不知道自己差点走丢人犯,所以第二日醒来,还与元斌依依惜别,亲自将对方送入县衙。
这之后,她再次去招募本地江湖好手,帮忙运送智者金身回江都。
这个金身像当然不是纯金做的,只是表面鎏金,内里其实是铜。
可即便如此,依然是重达数千斤的庞然大物,必须用大车用马匹慢慢拉回去。
北边通往杭州的道路虽然暂时畅通,但谁也不敢保证东阳贼不会跑到那里去,所以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
……
趁着这个空隙,杨遇安用新获得的“云从”宝剑演练《越女剑法》。
这套剑法本身是一套战场杀戮的技艺,没有任何花哨的东西,只追求一个杀敌效率。
能一剑解决问题的,绝对不用两剑。
能够通过攻击敌人弱点瓦解攻势,就绝对不跟敌人硬刚到底。
从这个角度来说,灵活轻便,且极具隐蔽性的“云从”,跟越女剑法的理念不谋而合。
杨遇安演练两日后,便感觉自己已经将这套剑法的杀力发挥到极致。
《越女剑法》配合上削铁如泥的“云从”,杨遇安自信今后就算面对同等级的对手,也不会因为功法拉胯而处于下风。
如此一来,自己就不必事事依赖与分身合体了。
分身实力虽然很强,但冷却期却不短,最好只用在危急关头。
“按照无咎的标准,《越女剑法》我算是大成了,但总觉得这套剑法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第一次遗愿任务归来,他就有这种感觉。
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想到了范蠡的计然之道。
范夫子曾说自己擅长技击之术。
杨遇安随他经商、治学一载,并未曾真正见识他的武功水平。
毕竟对方隐居乡野,又是天下一等一的智者,哪里会轻易与人冲突,以至于要动刀动枪的地步?
按照范夫子的作风,多半在矛盾彻底激化之前,就已经提前消弭于无形。
迫不得已与人动手,对他那样的智者来说,就是一种耻辱,失败。
但即便如此,杨遇安依旧坚定认为,若此时自己与范蠡动手,输的多半是自己。
这与功法、修为、剑术无关。
而是“道”这个层面的差距。
于是接下来几天,他不再外出练剑,转而在房中闭关打坐,仔细回忆起副本世界一年中,跟随范夫子学习的点点滴滴。
因为想得太过深入,连饭都忘了吃,吓得第五观主与柳师师以为他得了大病,又是请大夫,又是亲自煎药,折腾了一大轮。
……
这日杨遇安在师傅师娘的监督下,用过早膳,好不容易哄走两位,准备继续闭关。
忽然间,房间角落传来几声“吱吱”的叫声。
原来是耗子。
杨遇安想都不想,手中筷子电闪而出。
没有任何意外,耗子根本来不及跑开,瞬间毙命。
就是筷子不能再用了,略有可惜。
以他当下修为,此事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但当他重新坐下时,目光却微微一凝。
刚刚那一瞬间,他本能用出了《越女剑法》
筷子可以视作短一点的“剑”,这同样不足为奇。
只是学习计然之道后,他习惯性地计算每件事的成败得失,思考每一种选择背后,是不是有更好的替代方案。
就好比说杀耗子这件事,刚刚他是不是可以不用筷子,而是改用别的更廉价的替代物?
譬如从土墙上扣下一小块土?
譬如从屋外捡一块小石子?
反正以他当下修为,哪怕用一张纸,也能杀死耗子。
这样一来,就不必浪费一根筷子了。
别看筷子的价值不高,但商贾之道,本就是追逐一个高低利差。
只有谨慎地计算好成本与收益,方能积小成多,创造巨大财富。
小到一双筷子,大到价值连城的宝物,都是同样地计算。
“所以,我刚刚不应该那么冲动地使用手中筷子,而是该多花一些时间,去找更廉价的替代品么……”
杨遇安蹙眉沉思道。
他隐约感觉,自己快要触摸到修行的关键节点。
“不对。泥、石虽然更廉价,但耗子也不笨,哪会傻傻地留在原地被我杀?”
“这处驿馆的墙壁多有破洞,估计一转头,耗子就跑没影了……”
“这样的话,我即便找来廉价的泥石又有何用?还不如一开始就果断出手,用筷子杀耗子!”
“如此虽然动手的代价高些,却抓住了更为宝贵的时机!”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想到这里,杨遇安目光渐渐放亮。
他忽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