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想了很久,到了晚上,她敲响了公婆的房门。
“笃笃笃……”
“啷个?”时氏跟蓼树高已经躺床上了,正要睡下去,听到房门敲的声响。
“笃笃笃……”
门还是在敲,门外没有人回她。
时氏、蓼树高互看着彼此,都提心吊胆的。
“儿子不会在外惹了事,招来祸害了吧?”
蓼树高推着时氏,“你去看看……”
时氏抖了下他碰的肩,“你个老不死的,你咋不去?”
在他们的脑子的弦不断绷紧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爹、娘,是我,我有事要跟你商议。”
时氏心火气上来了,“半天不出声,我还以为遭鬼了!”
她用力的一掀被子,下了床,开了门就骂道:“早上出去来一趟,成静哑巴了,敲了那么久的门,声音都不发,想吓死我们老两口?”
“娘,对不起。”巧姐在门口温温顺顺地道歉。
“你要跟我们商议什么?”
“左娘香坊要招人,我想去那儿打杂。”
“打杂?你去了家里的一堆活谁干,豆腐谁磨着去卖?只有穷的吃不起饭的人家,才会把妻女送去为奴为脾,你莫要丢我们老蓼家的脸!”
狠狠骂了她一顿,时
氏关着房门,准备去睡觉,巧姐手撑着门,声音弱弱的。
“娘,做豆腐买卖的太多了,我们地势偏,每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平昌他还……家里七张嘴,那个不要吃……”
“那还不是你不中用,连男人都管……”
“一个月350文钱,左娘香坊一个月给我350文钱,我们卖一个月的豆腐大多的时候还没有350文钱呢。
娘,除了在外务工,我每晚还会回来泡豆子,早上起早磨一磨,你跟爹早上就帮着卖就好了。
以后我们一家人有两份收入,娘和爹每个月也能吃好些了……”
巧姐说着,还笑了起来。
这是林青禾教她的折中的方法,先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在慢慢的一点一点撬动其他的……
“还有这种好事?”
“不会有假的,村子里很多人都收花去左娘香坊卖呢,一篮子3文钱,遇到花好的,往往还能再多加1文钱,村子里卖过花的都知道。”
这倒还是真的。
她去桥边洗衣裳,总听到那些人说卖花赚了多少钱多少钱……
蓼树高倚在床上,一副仁厚长辈的模样,“孩儿他娘,既然巧儿想去,就让她去吧,觉得不好回来就是,总是不亏的。”
“行吧行吧,记得去的时候把豆子泡好,磨好,我跟你爹身体都不太好,也只能帮你卖卖了。
每个月的钱都要上交,我要替狗娃他们存着,让他们长大了娶媳妇用的。”
“知道了娘。”
时氏还以为巧姐儿跟以前一样好拿捏,关上了门,就笑着去扯着被子睡觉了,以后每个月还能多得350文钱呢。
等他们关了门,巧姐慢慢德转身往自己的屋回去了。
林青禾说,要想好后路。
她少报了50文钱,是给自己和娃留的后路。
她要腰杆硬起来,慢慢的变得强大,不能再向从前一样了……
大小五宝都吃完了早饭,林青禾从怀里,掏出一块香帕给他们擦嘴。
“擦完了嘴,要送你们去书院去了,快去拿你们的小书包,把东都给带齐哈,别落了。”
“嗯嗯~”
“刚吃了饭,别跑,走着回房。”娃儿们去书院的积极性很高,都跑着回去拿书包,想必在书院待着不错。
林青禾笑了笑,注意到了落在她身上一双极深的目光,她转过头去看。
左容赢修养极好,坐在椅子上,坐有坐姿。
长指一拍,一双筷子被他按在了桌子上,“我唇上也有油,我也要擦。
”
林青禾走了几步,伸长着手递给他帕子,“诺,自己擦。”
昨天相公浴火烧得太让她发憷了,她现在想起还是憷,没敢靠太近……
她疏离他,让左容赢起了情绪,“自己过来还是要我拉你过来。”
林青禾唉了一声,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从怀里重新地扯出了一条,擦起了他的嘴。
“好了吧。”
他面色稍缓,盯着她如花般柔软的唇,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嗯。”
少顷,大宝牵着大黄,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走出了铺子,一道瘦瘦的身影从一旁跑了过来,“掌柜的!”
是巧姐!
她面色紧张,鞋里的脚还紧张的脚尖往地下挠地,担心林青禾昨日说的是个空话。
“来了啊,你先去把柜台那些擦擦吧,我送孩子去书院,还要去菜市场买个菜,回来再跟你签合同。”
“哎!”林青禾话一落下,巧姐利落的往铺面里跑去了。
“真是一个勤快人~”林青禾往后看了看她的背影,觉得自己的眼光还行的。
左容赢一直在看她,天真的小傻子,善良的小傻子,越相处越爱她,他揽住她的腰,把她给拐到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