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
苏辞笑了笑,“不,娘亲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和爹爹在一起的时候。”
她回忆着记忆里的温婉妇人,轻声道:“只有那时候,娘亲才是真正的笑着。”
提起沈云烟,谢度眼眶微涩。
他眉眼柔和下来,低低道:“你娘啊,一直就是个傻子。”
“阿韫,爹爹是不是没怎么和你说过和你娘亲的事。”
苏辞点点头,两眼放光地听着。
谢度年轻的时候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那时候的谢家也完全没有现在的风光。
而沈云烟,则是正正经经的金枝玉叶,沈国公府的大小姐。
两人的相识,是在寺庙。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了来此为母亲礼佛的沈云烟。
沈母重病在床,她焦急地想下山,却手足无措。
年少的小将军便在这时出现,朝她抬了抬下巴:“喂,我背你下山吧。”
那时的谢度,性子远不如现在沉稳,更像是如今的谢朗。
这本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可对上他黝黑澄澈的一双眼,又想起病中的母亲,沈云烟咬咬牙答应了。
谢度挽起裤腿,十分轻松地将她背起来,下意识地说了句:“你好瘦啊。”
沈云烟满脸通红。
她闻着少年郎君身上青松似的淡香,细声细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度,”他高扬起眉,“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度。”
尽是少年意气。
她俯在他背上,轻轻笑出声。
柔和的声音响在谢度耳畔,他心里骤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寺庙的僧人们在诵念着佛经:
“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
“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沈云烟娇弱温柔,是当时上京城中出了名的贵女。
以她的家世,沈国公自然想将她的婚姻用在政治联合上。
但那一向说话轻声细语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地说:“我要嫁给谢度。”
除了爱她,什么都没有的谢度。
沈国公震怒,扬言要和她断绝关系。
沈云烟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抹着眼泪,头也不回地嫁进了谢家。
谢府里,上有老是找借口磋磨她的婆婆,身边是心怀不轨的妯娌,下面一儿一女都还年幼。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一点点地去学怎么做好一个贤妻良母。
可再多委屈,她也从来不让谢度知道。
对父子三人,她总是温柔浅笑,将所有的阴郁埋在心底。
“娶她的时候,”谢度自嘲地笑笑,“我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会让她成为上京城里最幸福的夫人。”
“我以为为她挣功名她会开心,可实际上,她只是需要我陪陪她,哪怕什么也不做。”
“她的这辈子,太短了,太短了。”
谢度声音微哑,摸了摸苏辞的头,柔声道:“所以阿韫,爹不求你的夫婿有多位高权重,爹只希望他能好好待你。”
苏辞认真地说:“薛昭会的。”
……
……
安国公府。
谢朗三招不到就被打趴在地上,满脸不可思议。
玄一悄悄提醒:“公子,那可是你未来大舅哥,你留点手吧。”
薛昭这才散去功力,朝谢朗的方向勾动唇角:“大哥可服气了?”
谢朗服了,但他很气:“谁是你大哥!”
“勉强算你过关吧,”谢朗别别扭扭地说,“不过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这辈子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宰了你。”
“疼都来不及,”薛昭唇角上扬,“哪里舍得欺负。”
那可是他从众多虎口下夺得的花儿,自然要精心呵护。
婚期定在下月初六。
在这期间,江起还是没忍住闹出了一点风波。
眼见借着谢宛央搭上谢家无望,江策那边又混得风生水起。
皇位显然离他越来越远,江起心中又嫉又恨,脑子一热,准备发动宫变。
然而这计划尚未实施,就夭折在了襁褓里。
因为他的其中一个十分信任的幕僚,正是薛昭的手下。
那是苏辞再次感受到薛昭的势力有多隐蔽而可怕。
她想起原本的结局,这样的薛昭,绝不会那么轻易赴死。或许他只是对皇权失望透顶,设计了假死离开。
江起被抓,连带着他的一众势力都被连根拔起。
四皇子江策稳居东宫,母家安国公府的权势自然是水涨船高。
于是安国公世子的婚礼,成了上京城中人人瞩目的盛景。
薛昭按照世家最高礼仪送的聘礼,长长的清单甚至需要好几个人捧住才行。
毫不吝啬,豪气又强硬地宣告着他对未来世子妃的重视。
人群之中,季予归虽然有些黯然,但更多的是为好友感到高兴。
鞭炮齐响,锣鼓喧天。
喜庆的红色铺满大街小巷。
薛昭一身风流红袍,骑着高头大马,甚至连蒙眼的绸带也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