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道：“明光虽然目不能视物，但能想象得到，谢小姐定然是个人美心善的姑娘。”

玄一默默垂下了头，心里想着，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公子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装风流了。

他年轻俊美，家世不凡，声音清朗好听，说出这样的话，若是对面坐的是其他小姑娘，大概真的要被逗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可对面的是苏辞。

听到他的话，她脸上神情半点也没变。

“只怕要让世子失望，”苏辞随口道，“宛央非但不美，也不心善。”

“宛央不能出门太久，若世子没有其他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谢小姐请便。”

等到苏辞带着红袖下楼后，薛昭才收起了唇角的笑容。

他问：“长得怎么样？”

玄一耿直地回答：“非常漂亮。”

玄一一直跟随着他，见过不少美人，能从他嘴里得出这个评价，想必谢宛央必然样貌不俗。

薛昭若有所思地道：“有点意思。”

“凑巧帮我？既不美，也不心善？”他翘起唇角，语气慵懒，“谢度是怎么教的女儿，满口没一句实话。”

“公子？”玄一诧异。

“先前你说出我的身份的时候，她的呼吸没有一丝变化，说明并不惊讶，分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她就是为我而来。”

“或者说，”薛昭十指交叉，“是为了我背后的安国公府来的。”

玄一有些不解：“可谢大小姐在上京城中的名声，似乎不太好……看起来不像是会有那么多心眼的人啊。”

薛昭道：“那上京城里，还都说我弱不禁风呢。”

玄一：“……”公子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

“既然公子觉得谢大小姐别有用心，那为何还要替她买账？”

薛昭手指抚过绸带，低低一笑：“礼尚往来。”

“我也想看看，她还会做什么。”

“难得在上京城里，遇见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小姑娘。”他微微仰首，“走，回府。”

玄一应是，推着薛昭的轮椅。

他心道，怎么听公子这语气，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

一时之间，他甚至有些想要同情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谢小姐。

……

……

苏辞下了楼，立刻有鸿鹄楼的侍女迎了上来：“这位小姐，世子吩咐过了，不管您今天看中什么东西，都由安国公府买单。”

有钱人的豪气，果然是她不能理解的。

苏辞颔首微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些寻常刺绣需要的东西。”

侍女松了一口气，笑得甜美：“什么东西？若是楼里有，婢子这就替小姐取来。”

苏辞想了想，道：“不过针线锦布而已。”

“南山寒铁所制的针，天蚕丝做的线，江南所产的云锦织布，嗯，就是这些了。”

侍女：“……”

什么叫“寻常刺绣需要的东西”？她说的这几样物什，哪一件寻常了。

这……江南的云锦织布还好说。

那什么寒铁针，天蚕丝线，哪一样不是无价之宝？

这若都算得上寻常，她都不知道那什么才叫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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