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先是疑惑，随后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红润的舌舔过秀气的唇，分明是极为正常的动作，叫她做来，硬是显得又纯又欲。

撩得人心魂颤动。

心跳忽而加快了一分，难言的燥热感缓缓升起。

姬妄盯着她的目光一下子深沉许多，像是巨浪澎湃而起。

片刻后，又无声无息地消退。

苏辞说了句加油后，笑容灿烂地送他进考场，然后小跑到自己的考场，等待下发试卷。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苏辞自认为考得不差，上帝都大学不是啥难事。至于姬妄，那就更不用担忧了。

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待了大半个月，要不是帝都大学招生办的电话，她都快忘了查分数这事。

果不其然，她和姬妄都被录取了，只是专业不一样。

阮明展高兴得在临城最大的酒店大摆了三天的筵席。

苏辞却在冥思苦想，姬妄的生日快到了。

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呢？

从系统那里得知，姬妄的生日就在下星期六，八月十二。

反派大佬的标配之一——惨绝人寰的身世背景。

姬妄本来该是帝都大族魏家的长孙，小时候却被仇家用迷药抱走，准备将他卖到偏僻的山村。

他自幼便聪慧，在路上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三四岁的孩子，蹲在满是尖刺的荆棘丛里。细嫩的肌肤刮出道道血痕，后背冷汗涔涔。

夜间气温极冷。

时不时有狼叫，忽近忽远。他只能紧咬着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双腿酸肿麻木，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人才放弃了对他的搜寻。

那么小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大概以为已经被狼叼走了。

姬妄又等了一天，才顺着漫无边际的路往前走。

他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

但他知道，不能停下来。

……

……

姬妄一路摸爬滚打，做过路边的乞儿，做过黑心商贩雇佣的童工。

有时候顶着风吹日晒，拼个你死我活，往往只是为了半个馒头而已。

人情冷暖，尔虞我诈，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戏码。

九岁那年，姬妄为了去捡一枚硬币，遭遇了车祸。

肇事车辆当场逃逸，他躺在地上，全身的骨头像是碎成了渣，手里却还紧紧攥着那枚硬币。

大雨将血水冲刷得越来越稀薄，冰凉的雨水中，他艰难地半睁开眼。

身旁的人群来去匆匆，无一施以援手。

无边的黑暗。

没有光。

失去意识的时候，姬妄想，或许在这世上，从不曾拥有过太阳。

——

这场车祸，让姬妄废了双腿，却也让他被主治医生姬衡收养。

姬衡是个十分温和善良的人。

教姬妄识字，供他读书，想办法治他的腿，立志要将他养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时间久了，姬妄自己也生出了几分错觉。

也许这次，他可以从脏秽的淤泥中，触到新生。

然而好人从来不长命。

姬妄十七岁生日那天，姬衡前一刻还笑容温和地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下一瞬，就死在了一场突发医闹里。

一刀割喉。

直到最后，男人还艰难地捂着脖子，对着被人死死按住的姬妄，用嘴型说：

“小妄，别看。”

犯人却因患有精神疾病，不予判刑。

踏出医院的时候，姬妄才发现，那是个晴天。

阳光热烈而辉煌。

他眯了眯眼，入目所及，却只能看见包裹得光鲜亮丽的丑恶。

像地上粘稠的鲜血。

叫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