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景看了苏辞一眼。

摇了摇头，“他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过是受我牵连罢了。”

苏辞抬眼，正对上那双好看的眸子。

她这时才发现，顾文景的瞳色是偏浅的棕色，抛去故作的冰冷模样，哪里有什么威势，甚至还显出几分柔软。

……

……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闹剧自然落入了很多人的眼里。

角落里，江闻秋带着银面具，只露出了一双春水雾似的眸，和形状优美的下巴。

饶是如此，却如水墨留白，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让他看上去更添几分神秘气息，诱人沉沦。

在外的时候，他通常都是遮掩面容的。

“那就是，九苍族最后的血脉？”江闻秋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人海，落在了苏辞身上。

他挑了挑眉，神色里带着势在必得。

片刻，江闻秋收回目光，继续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是云阁的阁主。

云阁虽是亦正亦邪，不过显然更偏向于邪修一脉。

邪修不似正道，大多不屑于表面吹捧，客套寒暄。是以那些邪道中人虽认识他，却没有一个敢前来喧扰的。

但隐隐的，他们又成了众星拱月般地，将江闻秋围在中央。

正邪两派人站得分明，处于人群中心的顾文景和江闻秋两人就显得极为明显。

他们两个遥遥相望，亦是短兵相接。

匆匆一瞥后，就移开了目光。

奇特的是，顾文景气质冷冽，容颜清艳，似谪仙堕落，幻化而成的鬼魅妖精。

江闻秋则是嘴角带笑，眸如春水，仿佛三月清风拂过，百花竞艳，温雅而又美好。

若是普通人瞧见，定然觉得顾文景才更像是邪修之首。

苏辞看着江闻秋。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人很不一般，也很危险。

顾文景见她面色有些不虞，只以为苏辞是在担忧进入环断山脉后的危机。他道：“我们就要进去了，记得，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吹响那玉笛。”

苏辞回神，点头，再看前方，江闻秋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顾师弟，小漓瑶。”却是沈墨遥他们走了过来。

听见声音，苏辞抬起头，笑意盈盈地向三人打招呼。

“几日不见，”沈墨遥展开折扇，笑吟吟地道，“小漓瑶又变好看了。”

苏辞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什么，顾文景已经拉着她的手:“时间到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突然“轰隆——”一声雷响，炸开在环断山脉的上端。

天边乌云密布，电光隐隐。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投入到环断山脉环住的正中心——各世家宗门子弟所聚集的地方。

温暖的，耀眼的金色光芒落在他们身上。似乎只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苏辞还没反应过来，再睁开眼身边已空无一人。

她抬起眼，发觉自己站在一幢古旧的大宅门口，绿色的藤蔓极其茂盛，将阳光也遮住了不少。

门上的红漆看起来已经开始脱落，中间露出小半条缝隙，犹如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又好像黑暗里蠢蠢欲动的一只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