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和几泓收到思渌传讯,立刻启程,先一步赶回风暴界,安排接待事宜。
此番朱厌族只派出元缪一人,思渌陪同元缪,两人隐藏行迹,没有惊动长右族以及其他异族,悄然抵达风暴界。
他们从西土登陆,大地之上,两族大战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
从这些痕迹中能够看出战争多么惨烈,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西土黄沙漫漫,一片荒凉,绿洲里也看不到丝毫人影。
尽管长右族已经退兵,西土修士并没有急着回到故土,仍在防备长右族卷土重来,秦桑在青羊观大典上的说法也证实了这一点。
在沙漠中飞驰一阵,终于感知到修士的气息。
“慢一点。”
元缪开口道。
两人放慢遁速,远远看到沙丘之间有一片绿洲,绿洲中有一座佛寺,但没有平民。
佛寺显照金辉,寺门紧闭,安静祥和。
但以他们的修为,能够感知到,寺中藏有很多修士的气息,气氛肃杀。
“此乃大悲禅寺的一处下院,”思渌介绍道。
这座寺庙是类似前哨的用途,思渌没有解释太多,相信元缪能看得出来。
元缪颔首不语,又向前飞驰了一阵,陆续看到几处庙宇,都是类似的情形。
继续飞驰,终于看到凡人的影子,正辛勤劳作着,这里已经非常接近大悲禅寺,这些年并未受到战火波及,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没想到有这么多外族栖息在这里,老夫之前竟一无所知,”元缪不禁啧啧称奇。
思渌看了他一眼,来时路上,元缪一直沉默寡言,让人捉摸不透。此刻看他的语气和神情,似乎对人族并不排斥。
“元道友请,此阵可通中州,秦兄应该已经在对面恭候道友法驾了,”思渌伸手一引,带着元缪向上古挪移阵飞去。
看守挪移阵的护卫早已得了命令,列阵行礼。
这些人都是为了迎合朱厌族的脾气,精挑细选出来的,皆是久经战阵,战意昂扬。
元缪看到,眼中果然异彩连连,当场赞了声好。
二人登上挪移阵,眼前光华闪烁,已然现身中州,秦桑亲自在大阵外等候,朗声大笑,拱手道:“元道友,久违了。”
“秦道友!”
元缪眼神一亮,踏步上前,一把抓住秦桑的手臂,语气激动,“上次和道友一别,令老夫魂牵梦萦啊!”
一旁的李玉斧等人不禁侧目。
秦桑暗自腹诽,这种话从这头老猴子嘴里说出来,着实令人感到别扭。
他笑了笑:“上次和道友一战,秦某也获益良多,发现自身许多缺陷。”
元缪的眼神越来越亮,“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再战一场!”
秦桑和思渌交换了一个眼神,元缪这种态度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他的语气轻松下来,“秦某这些年来一直在查缺补漏,神通道术并无长进,即使再战,也给不了道友多少惊喜。”
“无妨!无妨!”
元缪连连摇头,“道友走后,老夫一直在冥思苦想,如何破解道友那门金日大法,略有成效,正想找机会向道友验证一番。”
秦桑也好奇元缪用什么办法破解他的日轮印,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道友此来,身担重任,对我们而言更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此事了结之前,秦某无法安心。至于切磋,可否容后再议?”
“不错!不错!正是此理!”
元缪非是胡搅蛮缠之人,方才是见猎心喜。
在秦桑提醒下,他记起族里的吩咐,神情一肃,在秦桑等人簇拥下,向青羊观飞去。
去往青羊观的途中,元缪悄悄观察李玉斧等人,确定他们对秦桑的尊敬和敬仰皆是发自内心。
不多时,众人抵达青羊观。
青羊观山门大开,宗门里祥光万丈、瑞彩千条,众修列阵、钟鼓齐鸣,比之前大典时还要隆重。
在一片恭维声中,元缪环视青羊观山门,最后仰头看向云中的鹿野,双目微眯。
凝视片刻,他侧身对秦桑说了句什么,便与秦桑、思渌一起飞上鹿野,落到圣像前。
圣像饱经风霜,却又玉润饱满。
到他们这等境界,即便不修大乘之道,也能够感应到这尊圣像的神异。
元缪一眼便能确定,此圣像绝非新立。
“此圣像便是秦道友?”
元缪看向秦桑。
秦桑点头,“说来惭愧,秦某之前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被世人铭记,以为秦某已经不在人世,立下这尊石像。”
“修行一世,造福一方,方能称圣,秦道友过谦了,”元缪摇头道。
秦桑目望圣像,默然不语。
他这个‘圣人’,有种种机缘巧合的成分。但是,不管是否出自他的本意,只要能庇护下风暴界,便是名副其实了。
不过,对于大乘之道,秦桑还在摸索之中。
青羊观大典上,秦桑恩威并施,人心归附,但功行上并未有太多触动。
回想起炼虚之后的修行之路,秦桑已有明悟。
大乘杀道,是大乘之道,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