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道长的船资，小老儿可以给您免了，只是这马……”</br>别看现在船客不多，顺江而下，沿途多个码头，直至北廓县城，就只有这两艘船。</br>两岸百姓进城，都要靠他们，往往过了半程就有些拥挤了。</br>“船资不用免，让马儿歇歇，等人多了我们就下船，可否？”</br>秦桑拿出几枚铜钱。</br>他没有铜钱，捏了一锭银子，从老汉钱箱里换的。</br>“这，好吧，船资真不用了！”</br>老汉坚辞不受。</br>不多时，日上三竿，老汉将柴禾码得整整齐齐，招呼船客上船。</br>两岸的人数差不多，青马登上船，这边的船身明显沉了一截。</br>西侧的船东解开缰绳，握住桨，用力一划，乌篷船分水破浪，船速堪比快船，在河面留下一条白线，将他们远远甩在后面。</br>老汉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划着桨，跟船客有说有笑。</br>众人目光时不时瞄向船尾，秦桑和小五席地而坐，朱雀趴在秦桑肩头打瞌睡，青马立在一旁。</br>这种组合，任谁都要好奇，但没有人敢过去打扰，生怕一不小心犯了道士忌讳。</br>他们已经默认秦桑是有道行的，不然怎么敢带着个女娃在外行走？</br>大河的走势不是直着往南，行过一程，突然转向西去，河面收窄，水势也变得湍急起来，倒是给老汉省了力气。</br>很快，第二个码头映入众人视野。</br>码头上只有三人，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脚边放着一个大包袱，看到船，兴奋地连连挥手。</br>“爷爷……爷爷……”</br>稚嫩的童声传来，老汉脸上笑出花来，急划了几下，快速靠岸，“伢儿，买到了？”</br>“嗯嗯！”</br>小男孩用力点头，“赵叔说最近收成好，做了好多腊肉，好香呢！”</br>说着，小男孩背起大包袱，嘿了一声，不等船靠稳，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船，吓得老汉急忙丢了桨，伸手扶住。</br>“胡闹！”</br>老汉抬起手，作势要打。</br>“嘻嘻……”</br>小男孩泥鳅似的窜进船舱，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大呼小叫的声音。</br>“哇！爷爷今天打了好多鱼啊……”</br>“哇！还有一条黄牙子！”</br>“好久没吃过黄牙子，去年那条好香，好肥美！”</br>……</br>小男孩大呼小叫，动作却麻利地紧，将锅炉调料搬到船头，从鱼篓里取了宰杀好的鱼，又去船尾搬柴。</br>“哇！”</br>忽然看到青马，小男孩忍不住大呼，“好高大威猛的马儿！”</br>哪个男人不希望拥有一匹宝马，况且是一头如此神骏的马。</br>小男孩露出神往的表情，盯着青马出神，然后才注意到秦桑和小五。</br>当看到小五，小男孩又愣住了，呆呆看了一会儿，忽然满脸红晕，胡乱抱起一捆柴禾，蹭蹭蹭跑回船头，靠到爷爷身边，指着船尾期期艾艾道：“爷爷，她……她是瞎子吗？”</br>老汉又吓了一跳，偷眼观瞧，见船尾没什么反应，松了口气，“人家可能眼睛不舒服，快去做饭吧，爷爷饿了。”</br>“哦！”</br>小男孩泱泱回到炉边，娴熟地起锅做饭，船舱里一个青衣汉子出去帮忙。</br>他们从包袱里取了一块腊肉，洗干净切片，煸出油脂，跟河鱼炖成一锅，不一会儿就香气扑鼻。</br>忙碌之时，小男孩总是会向船尾偷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br>舱里的船客们都露出善意的笑容，笑的小男孩又羞红了脸，背过身去。</br>‘咕噜噜……’</br>河鱼腊肉汤在锅里翻滚。</br>新鲜的河鱼，醇香的肉脂，浓郁的香气飘进船舱，又飘向船尾。</br>朱雀一下子精神起来，直勾勾盯着船头，恨不得直接扑进锅里抢一块。</br>小五抽动了一下小鼻子，也转头‘望’过去，但脸上并没有急切的表情，就这么静静‘看着’。</br>“这就是人间烟火啊……”</br>秦桑望着两岸飞快逝去的山景，心生感慨，自己都忘了人间烟火的味道了。</br>船客们都被勾动了食欲，纷纷从包袱里取出准备好的干粮，就着清水小口啃食。</br>这时，鱼汤炖好了。</br>炖汤的是个大铁锅，满满一大锅鱼汤，爷孙俩根本喝不完。</br>小男孩从乌蓬边取下一串大竹筒，盛满鱼汤，小心端进船舱，递给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