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和惊羽,天行盟的季长老,以及通幽魔君的亲信藏情。
此行只有他们四人。
这几处矿脉的出产颇为珍贵,两域同盟对此非常重视,青君让秦桑亲自出马,自然是有分一杯羹的机会,对以后发展宗门有好处。
天行高原南麓能够克复,功劳是天行盟和小寒域一起的,秦桑始终和青君保持一致,他们的利益,也是真一道长和通幽魔君必须考虑的。
正所谓破而后立,战利品不可能直接物归原主,需要根据功劳商议分配,这便是秦桑和青羊观的机会。
青君对这些兴趣不大,但知道秦桑想要开宗立派,也在全力帮他争取。
“绿草芬芳,很久没嗅到草原上沁人心脾的清香了。”
季长老深吸一口气,露出缅怀之色。
藏情笑道:“那些元婴老鬼狡诈,各个惜命的很。不过,在逃亡的过程中,罪渊的低阶修士可就没那么多逃命手段了,死伤难以计数。经此一役,罪渊的根基动摇,损失不可谓不惨重,元气大伤,百年内应该只能龟缩老巢,没有能力兴风作浪了。这百年时间,季道友可以尽情在旷野遨游。”
“不怕道友笑话,季某曾一度以为守不住天兴城,要沦为丧家之犬了。”
季长老满腹感慨,望着周围的景色,既陌生又熟悉。
断断续续持续了二百年的战争,改变了太多东西。
“秦道友,”季长老回过神来,突然扭头问秦桑,“季某听说,道友麾下几名弟子也都是青年才俊,却自称青羊观弟子,道友应是有意开宗立派吧?不知决定了没有,将青羊观选在何处?”
秦桑听到这个突兀的问题,先是一怔,继而了然,似笑非笑道:“北辰境的顶级灵脉都是有主的,秦某有心开宗立派,也有心无力啊。”
“这有何难!”
季长老眼神一亮,“秦道友亲自收复天行高原南麓,肯定发现了,那里有几条顶级灵脉,原本建在灵脉上的门派,有些被罪渊赶走,最令人心痛的是,还有一部分遭到罪渊屠戮,几乎灭门。只要道友有意,季某这便向道长禀报此事,道友立下赫赫战功,区区一条灵脉和道友的功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如果那些门派还有幸存的后人,季某可以代为斡旋,我天行盟修士皆深明大义,只要道友答应日后照拂一二,或者将他们收为弟子,肯定乐意之至。”
说话之时,季长老余光悄悄瞥了眼惊羽。
两域同盟都已经知晓惊羽的来历。
这位妖王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隐居在无涯谷之时,就颇有凶名。
令他们震惊的是,从双镜山之战至今,惊羽几乎一直跟着秦桑,寸步不离,俨然以秦桑马首是瞻的姿态。
要知道,在两域同盟反攻后,羽王便下令天妖丘撤兵,作壁上观。两域同盟许诺重利,也没请来一位妖王。
这让众人纷纷猜测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秦桑和青君交往甚密,人所共知。东阳伯还曾当众爆出,当年昙花一现的神秘美女晨烟,似乎也和秦桑有极深的纠葛。
鉴于此,好事之人羡慕秦桑的魅力,已经大到连女妖都为他倾倒。
胆子再大一点的,怀疑惊羽已经被秦桑收服为灵兽。靠谱一点的,联想到血湖之战,认为惊羽的目的是报恩。
无论如何,他们肯定交情极深,若能说服秦桑在天行高原开宗立派,拉拢到的可不止秦桑一人。
“我们天行盟所有道友,都对秦道友欢迎之至。”
季长老意有所指。
见季长老当着他的面拉拢秦桑,藏情神色一僵,暗暗恼怒,无奈东阳伯和秦桑势同水火,无法化解,正好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藏情冷哼道:“罪渊野心勃勃,有朝一日,势必卷土重来。天行高原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有卷入战乱的风险。小寒域纵然小了些,容纳青羊观还是轻而易举的,青羊观还能和元蜃门守望相助。有些门派承先祖遗泽,其实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大战中毫无贡献。天材地宝,有德者而居之,灵脉亦如是!”
秦桑似乎想要待价而沽,并未表态,几句话绕过了这個问题。
见秦桑油滑,季长老语气一转,看向杀气腾腾的藏情,语气平和道:“不知藏情道友对以后的局势怎么看,小寒域和天行盟还有必要继续泾渭分明,分出彼此么?”
藏情一怔,若有所思。
秦桑暗暗诧异,“这是道长的意思?”
季长老不置可否,自顾自道,“小寒域和天行盟本是一体,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裂,产生隔阂,乃至彼此仇视。这些年联手对抗罪渊,同仇敌忾,两地修士通力合作,早已熟悉,正是化解恩怨的最好时机。季某早有此想法,之前战事紧急,一直藏在肚子里。”
秦桑默然不语。
此事牵扯甚大,他不便表态,还需和师姐商议。
不过,两域融合,摒弃隔阂,实力定会大增,面对罪渊时更加从容,师姐应该是乐见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