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从来没想过他们的分别会这么匆忙。
本心中,温暖是希望沈平西去面对自己憋在心底的那道过不去的坎。
但是就是这一道圣旨,让他们夫妻连一夜恳谈的时间都没有,旧部治军闻令便要星夜启程。
其实这位老人出现的时候,温暖就已经看出沈平息心中是有几分异动的。
很明显是平西放不下大梁国这些百姓。
他更放不下身上的那一份责任,和对西方边防将士们的挂牵。
既然看透了他,温暖肯定不会让自己成为那个绊住他脚步的障碍,即便是以家为名。
但当真的看到沈平西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和随行用品之时,温暖的心里是浓浓不舍的。
她站在沈平西的背后抠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真的要现在就走吗?再住一晚,明天早上走不好吗?”
温暖有属于她自己小女人的私心,她想再借用最后这一晚的时间和沈平西多说说话。
多叮嘱他一些事情,或者可以多问一些西面边境的情况,让自己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那么牵挂。
沈平西放下床上打了一半的包裹,回身把温暖抱进了怀中。
“军令一出便不能延迟,不过你放心,在家好好赚钱等着我,我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即便是沈平西这样说,温暖的心中还是有着化不开的离愁与担忧,这毕竟是战场,真刀真枪,铁马裹尸。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她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懂得里面的残酷和危险。
“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我和温晴还有娘和姨母他们都在家等着你。”
“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做到,相公对你何时有过言而无信,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帮我照顾好咱们的家。”
怀里的媳妇温香软,沈平西又何尝舍得这样的妻子,她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到他的心底。
曾经上战场的时候他可以义无反顾,但是现在他的身后站着他爱的家人,站着他的妻,站在他的女儿。
一言既出,便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誓言。
沈平西把妻子拉到床榻边坐下,“现在我有事情要叮嘱你,千万要记住。如今咱们大梁国旱灾蝗灾并起,西边战火又生,短期之内粮价可能暴涨,你随后通知下去各处都要尽最大可能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温暖拉着沈平时的大手,舍不得放开,眼睛里面都是可怜的神情,“这战事一起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结束?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战火一起最快半年,长则无期,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们,没有战事的时候,我也会捎家书回来。”
谁说分别之刻,只有女子泪满前襟,男儿潇洒,只是情未到浓时。
现在的沈平西简直比温暖更加担心家里的一切,恨不得把所有的地方一次性都想到,通通叮嘱一遍。
“家里的事情要多劳烦你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直接去找丘殇平,或者去找罗炳钦,上次你西行赈灾之前,我给你的令牌可还记得?”
温暖从空间内掏出令牌,展示给沈平西看,“有,我收到那里面了,安全的很。”
沈平西并没有取回,而是用温暖的小手包住了那块令牌,“万不得已,性命相逼的时候,拿这块令牌进京都奔皇城。”
温暖还想问问手里这块牌子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
但沈平西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吻住了温暖的红唇。
像是情人之间最后的告别,珍重而辗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希望你永远用不到这块牌子,但是真到那时,你把牌子交给皇城的任何一人,只言是沈平西要找璞玉便可。”
温暖知道留不住沈平西太久,抓紧时间收拾好情绪。
开始从空间里给沈平西掏出各种紧急救命的药物,更是把树上那颗成熟了的解毒果子摘下来,和那些药物放在一起。
并叮嘱沈平西遇到危险情形的时候应该如何应用。
“这些你给我,你用什么?”
沈平西看着妻子大包小包的又给自己收拾了一堆的东西,心中是既甜蜜又无奈。
“你放心,我这多的是,守着空间呢要多少有多少,这些你都带上,以后要是安定下来我叫人再给你送去。”
“平西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夜就黑透了。”门外传来催促的声音,是那位老者。
现在温暖刚刚搞清楚其中的身份关系,原来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丘殇平的父亲,曾经一起和相公在军中并肩作战的丘老将军。
而丘殇平喊沈平西大哥也不是客气,而是真真切切两人就是姑表亲的兄弟。
听到外面的催促,即便天色还亮着,沈平西依旧最后和温暖话别,拿着两大包东西出了门。
温暖实在不想面对这样分离的时刻,该说的该做的刚才已经都做了,都说了。
现在沈平西上马离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