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果然和温暖猜测的相差不远。
黑老三指挥着二虎到了一处离水边很近,应该算是渔村加种田都在做的小村子里面。
这村没有南河村大,人口也不是很多,可能是因为生活的大环境不同,这边的人不管孩子大人,脸蛋上都是红彤彤的,这可能和此地的水土有直接的关系。
村里的情况并不乐观,进村后见到的人们脸上也都是愁容,很多年岁大了不良于行的老人神情呆滞的坐在家门口的大石头上,毫无生气的发呆远眺。
车里的黄秀看到外面的情况更是有些担忧,小声的跟温暖说道,“温大哥,你看外面那些人怎么都了无生气的?”
温暖还没有说话,马车前面的黑老三说话了,这话明显也是说给三人中一看就是主事的温暖听的。
“我们这里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是碰上了虫灾和另外一档子事,才成了这样,我黑三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也不能冒犯了你们几位。”
温暖并没有接话,只是在想着来的这一路看到的情况。
和紫金山另外一边的陆水镇范围相比,这边虽然相隔不远,但是真的完全是另一幅景象,路边两侧的草皮都斑驳成一块块的,地里的庄稼只剩下离土面半尺来长的一部分,上面还没有变黄的麦穗已经消失不见,连树叶都萧瑟的如同寒冬,只剩下光秃秃的褐色枝干。
而这些仅剩下的植物上面,还能够看到不少正在蠕动,完全成熟身上黄色居多的蝗虫。
明显是已经灾情严重,即便有对策今年也是颗粒无收的一年了。
听到黑三说话,黄秀也不敢再开口,心里对这个拦路抢劫带头的人还是有几分的惧意,老实的坐在了温暖的旁边。
在村中靠河边最近的位置,黑三叫停了马车,显然已经到了地方,温暖没有客气,直接掀开车帘子跳下车,却回身嘱咐黄秀和二虎,“你们先在外面等着,主事的说话你们没必要进去。”
黄秀知道,小暖姐这是不想叫他们跟着犯险,可是……他们在外面等着会更担心的好么。
她才想说话,温暖已经率先朝着那个墙边扣着一溜小船的大院子走了进去,根本没给黄秀她们抗议的机会。
能跟温暖出门的二虎,自然也是个机灵的,他直接示意黄秀回到车厢里,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他们两个不给东家惹事,就是最大的帮助,其他的都有东家做主,一准没错。
温暖小心的打量着这个不算很大的院子,此时这里很清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捕鱼的工具比较多,还有不少的手推车等等杂物。
屋子和院墙大多都是黄泥垒砌而成,门户很大,屋子不像是主人的地方,反而真的有几分帮会的气息。
黑老三回身朝着堂屋里面伸出手招呼温暖,“小大夫,您先里面坐会,我去招呼我大哥二哥!”
这难道是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
温暖微微点头,没有犹豫抬步朝屋子里面而去,却只坐在了门口不远,里面的位置让了出来。
没多大的时候,就从院子外面进来了一帮的人,而黑老三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前面走的两人,都是一件露出手臂的坎肩,头上包着布巾。
走进堂屋见到已经起身的温暖,上来就拱手道歉,“先生,对不住了,我这三兄弟缺心眼做下这等错事,求您不要和他计较,我代他给您赔不是了。”
温暖也是有礼的拱手,并没有说话,另一人也陪着先前的男子拱手,“这位先生,我们仨是结拜的兄弟,这是我大哥杜兴,在下是老二孙诏,我家那个老三做下这事叨扰了先生,我们哥俩叫他给你磕头赔罪。”
大哥和二哥在外面的时候,听了不会说谎的黑老三前前后后把事情说了一遍,已经把他收拾了一顿了,现在听到二哥这样说,黑三乖乖的就对着温暖直挺挺的准备跪下去。
温暖可不能真的受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人家的试探呢。
伸手拦了一下,“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事,黑老三说想叫我帮着一块看看村里虫灾的情况,不知道?”
温暖的意思是叫人出来给说个明白,别和黑三一样,一问三不知就好。
而这第一印象中,那位大哥杜兴应该是和有义气比较磊落的红脸汉子,倒是那位二哥孙诏,是个嘴和脑子都够用的主。
几句话就能听出一个人的大概性格来,这也是温暖前世阅人无数积累下来的经验。
杜兴请温暖坐了上座,温暖倒是没有推辞,黑老三认为自己是个医者,在这个时代,医者和教书先生都是备受尊崇的,坐在主位上也不算过分。
跟进来的那些人大多和杜兴一个打扮,都是一件方便干活的白色坎肩,肩膀的位置上缝了不少层的布,这应该是纤夫会有的标志。
杜兴坐下,就对着还傻站在中间的黑老三一声怒吼,“你还不把先生他们的银子给我交出来。”
黑三苦哈哈这一张委屈的脸,把之前从温暖他们这里抢走的银子,一文钱不少的都送到了前面主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