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了阴山涧,天基本已经黑透,温暖心里嘀咕,还好相公跟来了,不然这一路上黑咕隆咚的还真是吓人。
村里人家没有什么娱乐,基本上熄灯的都很早,早早上床休息,不是在忙碌人类的繁衍计划,就是准备明天早起,早点到地里多干一点是一点,生活不易。
按照上次的记忆,马车依旧被停在了比较宽的路上,小夫妻下车朝着最里面的苟家小院而去,温暖下车的时候还在车斗里拽出了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一根手臂长短,一头细来一头粗,很是趁手拿举的木棍子。
“这是干嘛?”
温暖在手里颠了颠说道,“打狼防身用的。”
才不要告诉相公这是自己特意求着秀梅婶子叫她兄弟专门帮着做的古代唯一一根棒球棍,单为行凶设计,揍人很疼,避开重要位置还不会死人。
南北河两村现在只要有人问起温暖,所有村民的第一反应除了会赚钱有本事之外,另一个形容绝对是凶悍!
就没见过哪家有一言不合,逮谁都敢动手的年轻小媳妇。
心知肚明的沈平西摇头苦笑,媳妇骗人现在都不带眨巴眼的,打狼?谁信哟,那把满是碎宝石的匕首不是比这个更好用。
院中已经黑了灯,温暖他们并没有在外面叫人,而是直接越过只到胸前的栅栏,伸手进去,拨开了里面顶着的木棍。
耳力极好的两人都清楚的听到,安静的环境里有小声的抽泣声。
顺着声音走近,借着院里的月光,温暖看到就在苟家不大的厨房小棚子里,一家人就窝在里头,被抱在母亲怀里,声声抽泣的正是小翠喜那个丫头。
“姨母?”
“小暖?平西……你们?”
“呜呜呜呜,婶娘!”小翠喜刚压抑住的哭泣声在看到月光下站在自己面前的温暖之后,眼泪更加泛滥,伸着手对温暖要抱抱。
温暖把手里的棍子交给沈平西,双手接过小丫头,抱在怀里帮她拭泪,转头朝着房门紧闭的唯一一间屋子看了一眼。
一家五口连孩子都在,除了那个瘫痪的苟老汉,这有屋不住,尚属微凉的时节,缩在阴冷潮湿的灶房棚子中,必有蹊跷。
“婶娘……呜呜呜,翠喜疼!”已经把温暖当做亲人看待的小丫头抱着温暖的脖子就开始低声哭泣,还伸出自己干巴巴的小胳膊,拉开了过短的衣袖给温暖看。
明晃晃的月亮地,胳膊上两个明显是小孩咬出来的圆圈牙印清晰可见,虽说是被孩子咬的,但是那力道可是不轻,没有破皮但是两个明显的青包鼓起,皮肤下肿胀淤血。
温暖看到,眼中立刻腾起了怒火,这和自家小温晴差不多大的孩子,被谁伤的。
审问的视线看向了唉声叹气的小王氏和默默垂泪的周莲,最后还是小王氏皱着眉摇头道,“是苟尾花那个不省心的,教她两个孙子天天欺负小翠喜,就为了逼我同意,带着老爷子走,把这个家全给他们。”
可能是小翠喜的哭声高起来,屋里传来苟尾花熟悉的喝骂声,“丧门星你个倒霉的玩意儿,哭哭哭,你娘死了还是你爹死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那哭个屁的哭,再哭看我不拿洗脚水泼你个小赔钱货,一脸早夭像的小贱皮子!”
王向东的声音也在屋里,睡意浓重的咕哝,“大晚上的你不睡还骂什么,别吵了,快睡!”
怀里的小翠喜果然听到苟尾花的声音,吓得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哭出声,可是大眼睛里面的泪水还是一对对的朝外掉,可怜的样看得沈平西都皱起了浓眉,温暖更是碎了一颗心。
“几天了?”
“七日了,哎!”
温暖把孩子交还给周莲,一把抢过沈平西手里的木棍,驳头就朝屋门口而去,抬脚就是一脚,那力道直接把门板给踹得朝屋里倒去,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灰尘!
借着外头投进来的月光,温暖看到那大炕上的草帘子被拉上,最边上应该是苟老爹,在中间的两个大脑袋被吓得惊醒抬起来朝着外面看发生了什么。
另一片草帘子隔开的是两个孩子,这会也都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要哭不哭的吭叽。
“妈呀,地牛翻身了咋?”
“翻你娘的蛋,苟尾花你敢欺负到我姨娘头上,我看你是找收拾。”
温暖爆了句粗口,一把就抓住了苟尾花的头发,把人从炕上拖着摔下地面,光着脚丫子,衣衫不整的被拽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苟尾花疼得嗷嗷大叫,沈平西也没闲着,一把拽住了王向东的衣领子,抖手就把人从洞开的屋门里面给甩出来,摔在院子里面,一下好悬没有背过气去!
“亲家小子……你们……别……”苟老头可能是心疼闺女他们,挣扎着说了半句,看到沈平西杀人一样的眼光之后,悄悄的闭上了嘴!
炕上两个小的吓得根本不敢出声,沈平西一声小儿止啼的怒吼,“出去!”
两个不到十岁的熊孩子光着腚就跑出了屋,跟俩没毛鹌鹑一样站在门外墙面,两股战战不敢说话不敢动。
温暖这时候已经开始了三娘教子,一根不棍子招呼那苟尾花和王向东两人,专挑屁股大腿肚子等肉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