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
解剖台上的男尸安安静静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生机,身上恐怖血腥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心口上的血淋淋一片,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铁锈气息。
徐乐乐站在旁边,大眼睛里满是平静,带着对生命的畏忌,缓缓给他盖上白布,遮挡住骸人的伤口。
解剖台边上的其他人也都格外安静,静静地低着头默哀。
生命是顽强的,但也是脆弱的。
深吸一口气,徐乐乐从沉重的状态里走出来,摘下口罩,“死者男性,初步判断年龄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间。”
“后枕部有一处钝器击打留下的伤痕,伤口接触面呈圆柱形,表面并不光滑,还能看到呈梭形哆开的创伤,在伤口内部,我提取到了一些小木屑。”
说着,从旁边的盘子里拿出带着血迹的木屑,特别的细小,如果不仔细看,都容易被忽视。
木屑。
头脑快速的运转着,钟茵大胆的猜测,“难不成,是凶手就地取材?”
随便找了根木棍,敲击死者头部?
徐乐乐点了点头又要了摇头,客观的回答着,“死者的致命伤是颅骨骨折,是钝器敲击后枕部导致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那死者胸口的伤呢?”
“是桃木剑造成的?”徐乐乐把视线看向旁边带血的桃木剑,呆呆的小脸认真的回答着,“伤口处没有凝血反应,没有炎症出现,是死后伤。”
“对了,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大滩血,鉴定结果显示,是死者的血混合着公鸡的血,所以看起来很大一片,特别恐怖壮观。”
“面部的伤口多达二十八道,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我觉得,凶手对死者有着极大的憎恨。”
站在旁边的穆明初很赞同的点头,眼睛看着小姑娘的位置,附和着,“足足二十几刀,不仅破坏了死者的五官,还带着发泄憎恨的感觉。”
粘在身上的视线让徐乐乐彻底忽视,把他当作空气似的,躲猫猫一样远离他。
穆明初可怜巴巴的继续看她。
始终沉默着的梁晋看着工作台上摆放的东西,手里的文件字迹密密麻麻的,视线一个个扫过。
古币,红线,铃铛,符纸。
“符纸上面的字迹,是由朱砂和血迹混合的,”钟茵走到他身边,随意的拿起一枚古币放在手心里端详着,“血迹和死者的dna对比完全一致。”
“失踪人口那边还在比对合适的信息,暂时没有消息,”梁晋垂着眼眸思考着,“尸体身上没有标志性特征,先从青山小区附近开始查。”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辟邪震煞的,凶手很迷信,等天亮了,我们去询问下符纸的图案,还有现场的陈设是怎么回事。”
“唔,永世不得超生,魂飞魄散,不得好死,”绞尽脑汁,钟茵也没想出几个惨烈的下场,把手里的硬币放回去,“这五个硬币,对应着五个鼎盛的时期,被誉为五帝钱。”
“我在你车上也放了一串,说是能避祸挡灾防小人。”
眉头向上挑起,梁晋始终没发觉她的小动作,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脸,语调上扬,带着慵懒的感觉,“小美人,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
钟茵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很诚实的回答,“我只是放了一些小东西。”
比如零钱、摆件、娃娃、毛毯、口红、饮料,小零食。
不多。
梁晋用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她,看着桌面上的五帝钱,突然脑袋灵光一闪,问道,“五帝钱是好东西,对吧?”
钟茵同样用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他,理直气壮的反问着,“不然呢?不好的东西我能给你?!”
“那这就对了,”梁晋摸摸她的脑袋,若有所思的模样,“凶手既然憎恨死者,那为什么还要给尸体身上放五帝钱?”
“又爱又恨?!凶手是不是很矛盾?”
钟茵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思考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脑袋转啊转,但是怎么也搞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也猜不到为什么可能这样。
苦恼的小模样逗乐了梁晋,手痒痒的捏着她的脸,话语中带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从容,“别担心,会找到线索的。”
点点头,钟茵抬头看他,微笑着,“我相信你。”
“叔叔知道你突然跑出来的事情吗?我送你回家陪陪他?”梁晋若无其事的转移着话题,带着调侃的语调,“叔叔刚一回来,还没等好好说说话,就遇到了凶案,怎么这么不长眼呢?!”
完全把钟茵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双手抱胸,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介怀,“没关系,爸爸是军人,他会理解我的身不由己。”
“你就一点不着急?叔叔可是好久才回来一趟。”
“着急什么,爸爸在家里又不会跑,”看出他的坏心眼,回想起饭桌上说的话,钟茵笑的像个小恶魔,眉头挑起来,半点没有了平时温柔的模样,“再说了,超级也不应该是我着急。”
梁晋疑惑的看她,眼眸中带着不解。
卖关子的停顿两下,钟茵才慢悠悠的开口,“爸爸说,他下次回来指不定两三年以后,所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