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惊鸿与唐安还在继续验尸,白一风却不请自来。
“果然只要一回到大理寺,你就只会埋头公务,真是无趣。”白一风前脚刚走进大理寺的门,调笑的声音就飘了进来,一如即往的懒散柔和。
“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赵惊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不与你那群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
“来找你自然是有要事。”白一风看了看房间内,除了赵惊鸿与唐安之外便没有旁人,“神都暗潮涌动,多方势力都****,收到了不少风声。”
“哦?”赵惊鸿挑眉,脸色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阴沉。
“大理寺应该也调查了,最近这一个月里死的数名官员都有一个共性——长乐坊。”白一风很是自然地铺了一块白色绢布在一边儿的椅子上,然后坐了上去,还不忘掸了掸自己鞋子上的灰,说道,“俗话说的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晓得这几位大人在黄泉路上,风流不风流。”
“听白郎这话的意思是,长乐坊里有猫腻?”唐安眼珠子一转,看向了赵惊鸿。
“洛阳城里不
论是酒楼茶庄还是花坊妓院,哪一个不是背后有朝中势力支撑的,独独这个长乐坊,多年来经久不衰,却也让人丝毫窥探不到门道。”白一风一手托腮眨了眨眼睛看着赵惊鸿,话里满是诱惑,“不如借此机会扯了长乐坊的遮羞布,仔细瞧瞧里头究竟是神还是鬼?”
赵惊鸿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盘算的,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有了决断。
“那今晚我们就去长乐坊一探究竟。”
白一风看了一眼唐安,露出了一个别有用心的笑容来。
入了夜,原本热闹的洛阳街头变得寂静异常,除了赵惊鸿三人乘坐的马车之外。原本赵惊鸿是想直接骑马的,但拗不过白一风嫌脏的性格,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上了白一风华丽异常的马车。三个人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可记得,朝廷官员不得出入风月场所。”唐安犹豫着先开口道,“赵少卿你真的要进去吗?”
赵惊鸿没有说话,然而他坐得很是端正,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因为他胸口的起伏,唐安都要觉得他是一尊
石像了。唐安轻轻拉了拉赵惊鸿的衣袖,却发现他全身紧绷,显然很是紧张。
“赵少卿?”唐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紧张手足无措。
“小不点,你不知道吧。”白一风忽然凑上前,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道,“赵惊鸿从小就没法和女孩子相处,他啊,见到小娘子就会全身紧张硬成石头似的一动不动。”
唐安一愣,显然不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然而看赵惊鸿现在的模样,好像不得不相信。
“可总归会有近身侍婢,乳母麽麽的吧。”唐安依旧怀疑,不敢相信。
“是啊,不过他从小除了罗平,谁都近不了身。”白一风轻笑道,带着些许的戏谑,“赵家一门,就连旁系分支里,多少年都没能生出一个女娃娃来,全是男儿郎。”
唐安张了张嘴,睁大了眼睛看向赵惊鸿,难怪他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臭脸,说穿了根本就是他自己没法正常和人接触。这么一来,唐安对赵惊鸿倒是更有兴趣了。
“白郎,此前我听闻你是定安侯世子,却不晓得赵少卿家里又是在朝中担任
什么要职?”
“他没有和你说吗?”白一风一愣道,“赵惊鸿的爷爷赵乾原本是神威大将军,家中男丁多从军,驻守西南。不过赵家有两个特例,一个是赵惊鸿的叔叔赵远啸,另一个就是赵惊鸿。”
“嗯?”
“他叔叔从小放浪不羁,十五岁时就离家出走,混迹江湖,早些年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些名堂来。而赵惊鸿则是因为年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在佛堂修养数年,直到最近几年他身体底子好一些了,才学会了一点拳脚功夫。不过和他们家里的人比,简直就是三岁小孩的小把戏。”
唐安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点点头,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威风八面的赵惊鸿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白一风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似的,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等马车晃了晃停下来。
“到了。”白一风掀开了马车上的小窗帘,向外头看了一眼说道。
唐安在江平的时候没少出入风月场所,那些小娘子可喜欢他了,不过那毕竟是个小地方,洛阳城的娘子想来要比江平县的风情万种许多,花朝把戏定
然也是层出不穷。一想到这儿,唐安就心痒痒,她就是喜欢这些新鲜的东西。
“白郎!白郎!你快看呀!”唐安兴奋地指了指不远处的长乐坊招牌,各种丝竹管乐的声音层出不穷,伴随着男女的笑声。还有摇晃着的灯笼,透着暧昧的红光。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白一风轻松一跃跳下马车,摇着扇子走到了唐安的身后,“就这点排场,你就高兴成这样了。”
“赵少卿呢?”唐安这会儿反应过来,转过头来四处张望着,才发现没看到赵惊鸿,他似乎还坐在马车里。
“可能真的变成庙里的泥菩萨了。”白一风捂嘴偷笑,可还是走到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