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日,开了整整一上午的会,会议内容主要是什么国庆假期中的执勤任务安排,会议的最后,冯永江给所有人吹了一下风,提醒众人要准备好假期结束之后的扫黑除恶的后续工作。就是新闻里常说的,“扫黑除恶回头看”,“长抓不松懈”。
到了下午两点,张姐给陈严打来了电话,陈严满口答应着马上过去。
陈严给领导(就是丁聪)请了假,驱车前往广乐高中。路上陈严想了想,又给派出所的王平打去了电话,让他也一起过去看看。
王平似乎正在忙的焦头烂额,他不耐烦地在电话里说:“只是几个小混混罢了!你自己处理一下,吓唬吓唬他们就好了,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呢。”
陈严扬起眉毛,说:“要不然我打电话报警,说广乐高中疑似有社会青年欺辱未成年学生?”
王平急了,说:“算了算了,我马上过去。”
来到广乐高中,学校附近接学生的出租车、电动车、私家车和校车已经把路堵的跟春运一样了,最可恶的是那些“螃蟹牌”的三蹦子,直接就在公路上横着走。陈严只好远远的停下车步行过去。
离老远就看见张姐夫妇沿着公路张望,看到陈严后,她们心下大定。
距离学生们放学还有一段时间,陈严与张姐夫妇站在路旁闲聊了起来。陈严问:“平时你们接送孩子上学的时候多么?”
张姐抬起被工作压的疲惫不堪的脸,说:“没有接送过孩子,平时工作太忙,请假扣工资太多又舍不得。再说,孩子都十七岁了,他自己可以的。”
陈严却毫不客气,说:“十七岁了,照样会无意之中得罪学校里的小混混。”
张姐略微有些尴尬,说:“说起来,王子轩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们操心,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也不调皮捣蛋,就是有点太老实了。有时我也觉得男孩子应该大胆一点,可是不知道怎么办!只怪我们平时陪伴的时间太少,看来儿子昨晚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给我们打电话的。”
陈严看了一眼王父,从昨晚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王父还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一句话,更多的是在他妻子说话的间隙附和一句。按理说,一个家庭里父亲才应该是主心骨,可是张姐本来就老实本分,王父更是拘拘儒儒。在这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本就不够自信,又缺少父母的陪伴,更缺少安全感!这样的孩子在学校最容易被问题学生欺负。
陈严盯着张姐夫妇,意味深长地说:“教育并不一定是要讲出多么高深的大道理,最好的教育其实是陪伴!”这是陈严当老师的妻子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想到自己最近工作忙碌,有点顾不上小儿子,陈严心里一酸。他想着,一会处理完事去超市给儿子带点零食和玩具回去!
此时王平也急火火地赶到,陈严环视校门口的四周,果然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聚拢在一起抽烟,看年龄不超过二十岁。从张姐的描述,有可能就是这几个小子要找她儿子麻烦,陈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校门口突然热闹起来,呼喊声、招呼声、呼朋唤友声,学生们出来了。在各行各业的内卷环境之下,这股风气终于刮到校园。高中学生们一个月才能休息一天,回家改善改善伙食、把积攒了一个月的衣服拿回家换洗。
陈严记起自己的高中时代,当时有一个舍友简直就是个神人。他返家一次,会带回学校三十双以上的袜子和内裤,基本上,这位神人是有实力一个月洗一次衣服的。陈严曾经取笑他,你差三十副假牙就可以做神仙了!
张姐率先发现自己的儿子王子轩!还不等她呼唤,王子轩身后跟着的一个问题学生,自以为很潇洒的把校服披在肩上,他已经似笑非笑地抓住王子轩的肩膀,然后冲着抽烟的年轻人招招手,接着,年轻人们“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他们大概早已知道王子轩平时是没有家长来接他放学的,又已经离开学校范围,所以此时有点肆无忌惮!
张姐夫妇慌了,正要呼喊着上前,陈严已经飞奔过去,王平见状,只好叹了一口气跟上。
走到近前,陈严听到一个年轻人模仿港片里古惑仔的语气对王子轩说:“听说是你得罪我们的兄弟了?”
王子轩吓傻了,嗫嚅着说不出话。见状,他身后的那个问题学生更嚣张了,拉着王子轩就要往公路旁边偏僻处走。
陈严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问题学生的手腕,厉声暴喝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装什么古惑仔?”然后一指一群年轻人,说:“把烟掐了!”
一群年轻人吓了一跳,以为是王子轩的家长,接着又从王子轩的表情判断是个陌生人,随即嘴硬着威胁说:“劝你别多管闲事!”
陈严气笑了,嘟囔一声:“哎呦,够嚣张的!”
一名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出去打听打听,也不掂量掂量我们大哥是谁?伍山虎,虎哥!”
陈严从警时间不长,没听说过这个人,王平却略微一惊。当然不是害怕,是惊讶,字面意思上的惊讶。
伍山虎,以前常常混迹于王平所在的派出所辖区,纠结一批小混混时常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欺行霸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