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我这颗牙齿晃得厉害。”月桃张着嘴,含糊不清的说着。
“该换牙了。”顾南看了一眼,找来一根线,拴在她晃动的那颗牙齿上,一头栓在门闩上。
月桃奇怪的看着他,还伸手摸了摸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顾南趁她不注意,突然用力拉了一下门,疼得月桃大喊了一声。
“以后少吃点糖果,你看你的牙齿,都快变成什么样了。”顾南用线拎着刚刚从月桃嘴里拔下来的牙齿,在她面前晃了晃。
“哼!谁让你老是给我零花钱。”月桃双手叉腰。
走过去漱了漱口,虽然嘴里还有点疼,心里却暖暖的,顾南对自己真好。
连日的阴雨终于放晴,天空露出久违的太阳,梅子也伴随着太阳温暖的笑容成熟。
顾南正在洗着摘回来的梅子,待洗净后放到到坛中泡酒。
一颗颗青涩的梅子,如同短暂的青春一般,月桃很好奇,他为何不摘熟透的黄梅,顾南却说这样可以留住梅子青春的味道。
月桃问他,什么是青春的味道,顾南笑而不语。
月桃于是努力的仰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一汪水,似乎能淹没自己。
顾南就是在这个梅子成熟的时节,在离寒山寺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捡到月桃的。
就是夜半钟声到客船的那座寒山寺。
以前的事,月桃并不是记得很多。
父母的模样已经在她脑海中淡去,她只依稀记得父母生活的地方有高楼大厦,街上有汽车来来往往,有各式各样好玩的玩具,电视里还会放自己最喜欢的奥特曼。
还有睡前母亲的催眠曲,她也让顾南唱,顾南却冷淡的跟她说,催眠不会,催命还行。
自从顾南给她唱过一次后,月桃被他那鬼哭狼嚎的叫声吓到了,再也没敢让顾南晚上睡前给他唱歌了。
听顾南说,他发现自己时,自己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路都走不太稳,摇着小手饿得哇哇大叫,却并没有哭。
顾南当时还是个毛头小伙,也不知道害臊,硬是拉来了一个过路的妇人给她喂奶。
每次说到这里,月桃总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自从跟着顾南来到庙前村以后,她就再也没看过奥特曼了,也没再见过汽车,仅有的几样玩具,还是顾南晚上干活回来拿泥巴给她做的小泥人。
顾南并不是有钱人,他很穷。
但是月桃却总能穿上新衣服,顾南总是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家里每顿饭都有鸡蛋,时不时还会有鸡腿。
在村里,除了少数几户人家的孩子外,只有月桃知道鸡腿是什么味道,这也成了她在学堂炫耀的资本。
月桃捂了一会嘴,感觉没那么疼痛了,这才背上自己的小包,蹦蹦跳跳的往学堂赶去。
还没到学堂门口,先生已经走到面前,摸着胡须沉吟了一下,面露难色的说道:“月桃啊,你这几天先在家温习功课,过几天你再来学堂。”
月桃虽小,但心里却明白,昨天王员外说不让自己来学堂,先生肯定是怕王员外怪罪他。
瞅了一眼学堂里面得意洋洋的王二虎,跟先生道了别,转头便走,要去找王员外讨个说法,凭什么不让自己念书。
老远远就看见顾南了,在王员外家门口跪着,王员外趾高气扬的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顾南才站了起来,低三下四的像是向王员外乞求着。
月桃往墙角一躲,偷瞄了一眼,见顾南跟王员外已经说完了,赶紧迈着小短腿,磕磕绊绊的跑回家去。
没一会,顾南也回来了,一进门,走到水缸前舀起一勺水,咕光咕光喝了几口,像是刚才讲得口干舌燥。
顾南放下瓢,转头一看,月桃坐在桌边认真的写着字,走了过来看看她写的字,问道:“月桃,你是不是很喜欢念书?”
月桃也没写几个字,放下笔,眉头一扬,“顾南,你是不是去求王员外了,其实你不用去求他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念书。”
“那你喜欢干什么?”顾南问到。
月桃想了想,“我想学武。”
顾南皱着眉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学什么武。”
月桃振振有词,“我要是学会了武功,以后我就可以保护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就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
顾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也好,你先在家呆几天,省得出去到处闯祸。”
月桃哼了一声,小嘴嘟了起来。
顾南似乎比以前更忙碌了,白天出去干活,一直要到晚才会回来,月桃在家也没事,笨手笨脚的学着烧火做饭。
等顾南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烟灰,露出被熏得的快睁不开的熊猫眼,指着桌上的饭菜:“顾南,我给你做好了饭菜,快尝尝。”
顾南将手中的包子放在锅里热着,拿起盆边的毛巾,帮她擦干净了脸。
这才坐下,夹起一筷子吃了一嘴,皱着眉头说道:“不错,挺好吃的。”
月桃在衣服上擦了擦脏兮兮的小手,呸了一声:“骗人,好吃你还皱什么眉头。”
顾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