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元帝一愣,一拳砸桌子上,“当初好不容易找到贬罚贪官,任用贤臣的机会,朕怎么把这个狗东西给忘了!”
张常海为人阴险狡诈,极度贪财,常年克扣百姓民脂民膏。几年前曾被贬官惩治,后因某些原因又官复原职。
打那之后做事倒是老实了些,不像之前那样张扬。但手握黄州部分兵权,私下里利用职务之便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桩桩件件这些年恒元帝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萧君澈笑了笑,“就算上次的机会再好,皇兄也除不掉他。他不属冯海一党,又无直接证据可证明他触犯国法。更何况,他有那位撑腰,有恃无恐呢。”
张常海精明就精明在这儿。
自官复原职后,他做事非常小心谨慎,抹去了所有痕迹和证据。而且。明明所做所为都是大奸大恶之事,却能让黄州的驻守军对他心悦诚服,甚至连被他欺压过的百姓都赞他知错能改,是个好官。
若是没有暗卫私下秘密跟踪调查,或许连他们也跟老百姓一样信了。
“此次事态如此严重,若不是梁老帝师回乡祭祖途径黄州听说怪闻回来上报给朕,张常海不知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瞒?”萧君澈嗤笑一声,“怕是压根没想让朝廷知道。”
恒元帝皱眉想了想,突然震惊道,“与红城发生之事类似,难道又是有人要炼制毒人?”
“这就不知道了,具体还得查查再说。”
萧君澈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恒元帝面前,一杯自己拿着。指尖清透莹白,似是要与那上好的白玉杯混为一体。轻轻吹散热气,饮下,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波澜不惊的样子。看了眼恒元帝,道,“皇兄是想让阿九去黄州?”
一针见血,直戳重点,恒远帝就知道瞒不过他这个跟成精了似的弟弟,“除了她,朕想不到其他人选。”
满朝文武,虽已清洗大半,但仍有很在暗处盘根错节,交织甚秘的杂交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更何况,这些新任官员刚刚入朝不久,具体如何还要经过时间的考验。
此次事关重大,若是能除了张常海,夺回黄州驻守军的二十万兵权,对朝中来说是一大幸事。
萧君澈叹气,长指在桌上敲啊敲,颇为幽怨地低声道,“她才刚回来。”
恒元帝听懂他这舍不得媳妇的意思,非常嫌弃,“又不是一去不回,至于吗?”
“那皇兄为何不让皇嫂去?”
恒元帝懒得理他,“她如此聪慧,又一身好武艺,想来定然会妥善解决此次之事。而且……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每次都派人暗中保护她。”
顿了顿,又道,“只不过,她一直想不到是你罢了。”
上次姜榆说晴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别人只当她是自谦。只有他知道,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具体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只有那个姑娘不知。
萧君澈单手拄着头,悠悠道,“我人多,我乐意。”
恒元帝:“……”
呸!
“皇兄不怕她到最后反叛吗?”
“你喜欢的姑娘,不会是那种善恶不分之人,”恒元帝笑笑,“而且,你不是也查过她了?”
“没查到。”
“没查到?”恒元帝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没查到?”
萧君澈掌握天下最为缜密的情报网,想要知道一个人的信息犹如探囊取物,怎么就偏偏查不出一个姑娘的背景?
“二次派出去的人回报,只查到她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和残阳一起居住在红城的山上,其他就不清楚了。”
两次都未查到,恒元帝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但没把她往坏人那边想,“查不到就算了,她所做之事,足以证明她并不是出自那边。”
萧君澈笑笑不语。
她自然不是那边的人。
而他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背景,能让那个人都知道她。
——
拿木头出了口恶气,姜榆浑身舒爽地回了家。
残阳不在,这个时辰应该是已经去了烨王府。她闲来无事,便去了炼药房。
半个多月没碰这些瓶瓶罐罐,手生的很,做起来有些费时间,等她再出来时已经是下午。
回到渊王府也无事可做,姜榆随意逛了逛,又到后院摇椅上躺着。
椅子摇啊摇,眼皮也跟着发沉。
“哟,偷偷在这儿躲清闲呢?”
姜榆侧头,瞧是恒元帝,起身行礼,“见过陛下。”
“私下不必如此多礼,”
目光略过旁边的两张摇椅,恒元帝眯了眯眼,“朕记得……这里之前没有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摆在这儿的?”
“哦,蒋姨买的,说放在库房里时间长了会长毛,就放出来晾着。我习惯趴那边的石桌睡觉,她看我总那么睡颈椎不舒服,就让我用摇椅了。”
恒元帝:“……”
长毛?
你见过谁家金丝楠木长毛?
哄姑娘能编个像样的理由吗!
这特么明明是前几年外邦进贡的特制摇椅,对治疗睡眠困难有奇特疗效,全天下就这两把。当时萧君澈每晚入睡都很困难,他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