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日。
出事之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岔路众多,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按照最初的计划,萧君轩等人径直向前行,到最近的顺城包了一家客栈住下。
恒元帝派遣的“商队”日夜兼程地赶路,中途不休息,不过两日就追上了他们。
而萧君轩并不着急走,叫所有人整理好马车货物,到客栈暂住休整。
实际上,他这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很担心萧君澈和姜榆。
程泰传达给他皇上的旨意后就和红荛一块出去找人了,石恒也跟着去帮忙,只剩下他和残阳无所事事。
他是最想去找人的,奈何渊王不在,很多事都需要他来主持大局,被四个侍卫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萧君轩趴在桌子上,一脸忧郁,“小阳阳……”
残阳拿糕点的手一哆嗦,闭了闭眼,不知道第多少次说这事,“爷,叫残阳。”
打第一天做他侍卫就这么叫他,说是因为他长的可爱。
你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明明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非得叫这么个娘里娘气的名字。
萧君轩“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点头,“好的小阳阳。”
残阳:“……”
算了,您随意吧。
“你说四哥跟小美人儿会去哪儿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您就放心吧,有师姐在能有什么事。”残阳一点都不担心,吃桌上点心吃的可香,“再说了,您手下的人那么厉害,肯定能早点找到他们的。”
后半句,他说的很随便。但要是细听细想,肯定能听出来他是在暗讽萧君轩。
那天萧君轩吩咐程泰时,说的很隐晦,只道叫人去找渊王二人。
前面都正常,只有那句话说的那么慢,一听就有问题。
叫人?
叫什么人?
无非就是当地官府或者烨王手下的人。
渊王失踪,非同小可。正处在与锟爍即将签订盟约时期,不可能惊动官府把这事闹大,自然就只能动自己手下的人。
军营中的士兵也不能用,剩下的只有私下养在府上的暗卫了。
他是年纪小,但他不傻,傻也只是在师姐面前,很多时候他可聪明着呢。
不就动用个暗卫,至于这样藏着掖着的说话嘛。
萧君轩像是没听懂残阳的话外之音,十分深沉地叹气,更加忧郁,“要是他们一直找不到四哥,签订盟约一事皇兄就让爷全权负责。听闻那锟爍首领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脸上还有刀疤,满目凶相,十分可怖。爷怕到时候被吓出病来。”
“要是四哥在就好了,四哥什么都不怕,爷到时候只要跟着走个过场就好,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去玩。爷听闻锟爍人骑射技术十分了得,想去跟着切磋比试一番,顺带也能多学一些。”
“爷还听闻锟爍的食物都很好吃,想尝尝。”
“还有锟爍的酒,听说入口甘醇,回味无穷,丝毫没有辛辣之味,也很想试试。”
“特别是……”
…
接下来的时间,萧君轩滔滔不绝地讲述到了锟爍后自己想做的n多件事。
末了,说的累了,他喝了杯茶,趴回桌上,再次叹气,“四哥什么时候回来啊,爷想他了。”
已经无语至极的残阳:“……”
你这不是担心你四哥,你是担心你没得玩了。
难怪师姐老说你是个二货。
——
昏迷之中,姜榆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随后感觉自己在动,下意识以为是黑衣人追上了他们。
追上就追上吧,实在没力气打架了。
然后她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等她再醒过来,耳边是叮叮咚咚的水声。
还在下雨啊。
眼前混沌渐渐散去,第一眼看见的是上方白纱帐后的竹顶。
身下铺了被褥,应是单层,有些硬。身上盖着的棉被很软,是耀眼的大红色,绣着两只戏水鸳鸯,像成亲的新人才会买的那种。
姜榆眉头蹙起,手一曲,要撑着坐起来。
就这一个动作,她做的无比艰难。
微微一起身,腰间传来的剧痛顺着脊梁直达头顶。那感觉仿佛是千千万万个人在腰上一人踩一脚,生生要给你踩断。
身子向后一动,扯得两腿也跟着动,右脚踝的胀痛感也愈发强烈。
至于撑床两只手上的伤以及他处的痛觉,跟这两处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起个身,姜榆疼的满头是汗,她咬紧牙关,硬挺着靠床壁坐。
双手跟脚踝的都已经用布带包扎好,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是套干净的中衣,她穿着有些大。
姜榆愣了一瞬,眉头蹙的更紧,立马找自己的剑和玉佩。
在床里侧看见它们时,皱着的眉才堪堪松了些。
她侧过头看,这里是个不大不小的竹屋,干净整洁。中间摆着一张竹桌和几个椅子,离床不远是梳妆台,边上是竹窗,用叉杆撑着,能看见外面落下的雨幕。
这是什么地方?
看这样子,他们是被救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