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身上,摸到衣襟里的硬物。
万幸,残阳给的金疮药还在。
姜榆不懂医术,但好歹也是现代来的,做警察学的急救知识刻在脑袋里。没有专业设备,只能暂时简单处理。
打开瓶塞,把药往伤口上倒。
“啊——”
饶是姿容绝色如萧君澈,伤处剧痛忍不住大喊的时候,什么容貌,什么温润淡雅,早就不知扔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姜榆不由自主掏了掏耳朵。
好吧,残阳给的药,药性比寻常用的要强。
自然,也就更疼。
晕了一路的萧君澈生生疼醒,费力睁眼,唇瓣轻颤,“这是,何处?”
“某个不知名的山洞,”姜榆撕下衣摆,低头给他包扎伤口,“具体什么地方属下也不清楚。”
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在意往哪边跑的?
更何况,她路痴。
失血过多,痛感持续向身体各处蔓延,萧君澈的眼睛不大能看清,却识得声音的主人,,“带爷跑的这么慢,扣钱。”
姜榆:“……”
娘的,刚才就应该让人一刀扎死他!
她把衣摆绕伤口包好,十、分、轻、柔、地打了个结,微笑,“属下知错。”
萧君澈又是一声闷哼。
外部这一块算是个开放的岩洞,地势微凸,对面是片茂密的竹林,藏身在此不易被人发现。
姜榆从刚才待的石洞里找了些干草树枝出来,堆在离萧君澈不远的地方生火。
受重伤,又淋了雨,伤口处理的不是很好,她怕这人感染发烧。
她刚才纯是有地儿就钻,有路就跑,方向不知,具体位置不知,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
要是这人再发烧晕过去,都不知道去哪儿给他找大夫。
暴雨之势,夹杂冷风,飘飘悠悠地吹。
姜榆数不清试了多少次,总算点着了火堆。
噼里啪啦。
分不清是雨水落地还是枯枝燃烧之声。
萧君澈靠着石壁,一身湿透的白衣除了泥点便是鲜红的血,瘆人的寒意不知何时慢慢自脚底蔓延开来。
他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姜榆弄好火堆,一抬眼就看见那人儿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想了下,手里拿根木棍,坐他边上,开始扒人衣服。
迷糊中的萧君澈眉头皱起,想反抗也没力气,任着她摆布,偏了偏头,说话很费力,“做什么?”
“脱了离火近些烤,干得快。”姜榆才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三下五除二就把人上身扒的只剩件里衣,衣服放到木棍上伸到火边去靠,面无表情的嘟囔一句,“又不是没被我扒过。”
在红城破庙,还就剩件亵裤了呢。
怕他冷得受不了,姜榆坐的离他很近,把边上的风挡住,肩膀动了动,“爷若是累了,靠过来吧。”
“不需要……爷……没那么弱。”
姜榆:“……”
行,你最强,你最厉害!
咱也不知道谁现在脸白的像个鬼。
雨大,两人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姜榆一边烤衣服一边想该怎么找路。
渊王的伤耽误不得,得尽快找个医馆给他看病。
但,要往哪边走?
路痴的某人现在很愁。
“爷,您能不能……”
姜榆想问他能不能指个东南西北,她也好带他出去。
话还没说完,肩膀一沉。
刚才还说自己没那么弱的某男,晕了。
——
陵城。
皇宫。
恒元帝看完书信,两指捏了捏眉心。
半晌,守在殿门口的侍卫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慕叶蓁带新做好的糕点过来,瞧见满地狼藉,挥挥手叫宫婢打扫干净。见恒元帝没被碎片伤到,放了心,“怎么了,什么事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他们相处,从不会用“陛下”“臣妾”等词,就如寻常夫妻一样说话。
恒元帝未言,把刚才的书信递给她。
粗略扫了一遍,慕叶蓁眸中略有惊愕之色,面上却未显露。不动声色地把书信放到小香炉里烧了,待宫婢离开,她才低声道,“老四失踪了?!”
“都是朕的错,朕就不应该让他去。他身子受不了折腾,现在又受伤,下落不明。万一出了什么事,叫朕如何向父皇母后他们交代!”
慕叶蓁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刚才看信中说姜榆姑娘也与老四在一起,她非寻常女子,机智聪慧,武功高强。有她在,老四暂时不会有危险。现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人找回来,签订盟约耽误不得,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要等你来决断。”
短短时间,她已经想到了很多。
一朝皇后,又怎会是简单之人?
慕叶蓁的话倒是提醒了恒元帝,他想了一会儿,敲桌三下,屏风后出现一道黑影,“陛下。”
“告知烨王,朕会再派一直队伍以运送各类珠宝瓷器赠与锟爍之名前去与他汇合,让他不要惊动当地官员,继续向边关行进。命程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