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使用功法,不要使用功法,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要我一直说?”
“这是战争,这里靠近战场,如果你们使用木之力后消耗过大,无法继续工作,会有更多的伤员得不到救治!”
“别特么废话,被刀砍了当然会痛,给他们上药让他们自己忍着,实在不行就把人给我敲晕!”
李开泰和燕高轩在门口还未进入,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这满是伤患的宅院内,这样的声音显然是有些打扰伤患们的休养,但他所说的内容却让人明白,他应该才是一名经验老到的医师。
在战场边上的行医方式与在平常的行医方式,只有真正的医师才能分得清楚。
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医者最应该做的就是保存自己的体力与精力,只有这样才能救治到更多的伤员。
大院门槛还在,象征着门的两扇木板早已被卸去,这也是为了方便运送伤患而做的决定。
等李开泰和燕高轩跨过门槛之后,才明白为何那些轻伤的边军士兵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大院中有近白张由木架简易搭起的床板,上面躺满了从城墙上被送下的士兵,而这近百位士兵竟然没有一个拥有完整的身体。
断臂、断腿的比比皆是,而李开泰一眼就明白了为何刚才那位医师会发出那样的警告。
就在不远处,一位士兵的双臂从肩部被齐齐砍掉,此刻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
而接手他的那位医者如果不用木之力阻断伤口处继续流血,相信这名士兵很难有机会再活下去。
“你过去其他地方,这里我来处理!”
那么先前警告他的医师再次发话,在赶走那位医者之后,自己却动用起了木之力治疗起了这名士兵的伤口。
李开泰看着医师掌中莹绿色的光芒在士兵的断膀出拂过,那有些狰狞的伤口几乎瞬间停止了流血,不过反观医师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几分。
之所以用到“更加”二字,是因为那名医师的气色本就十分虚弱,而在为这名士兵止血之后,他的脸几乎就跟那些用于包扎的白布相差无几。
李开泰和燕高轩很容易便感知到,这位医师的体内近乎处在内息枯竭的状态,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不可能再使用出木之力。
这种医家专修的天地之力本该是充满生机,且可以做到固本培元的效果,但从这名医师的身上李开泰两人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暮气。
嘴里提醒着那些年轻的医者不要使用木之力,可自己却成为了那个打破伤患营规矩的人。
虽然从来没见过那名姓钟的医师,但李开泰还是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这名中年人的身上。
李开泰走到了这位医师的身侧,他将手臂搭在了医师的肩膀之上,还未等这人回头,一股温暖的浩然气就输送到了他的体内。
原本神色疲惫的医师,虽没有转头看见来者是何人,但他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医师的面色比方才好上了不少,而此刻他才回头打断了李开泰继续为他输送内息的做法。
“谢谢……”这是钟澈回头对李开泰说的第一句话,随后他接着问道:“阁下是儒家学院的人?”
李开泰点了点头,“方才见先生有些疲惫,所以……”
钟澈躬了躬身算是再次表达了谢意,随后开口问道:“二位为何会来此处?”
李开泰望着对方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的伤员,“我们从京城而来,特使团被大帅暂时禁制参战,可刚才在城头上转了一圈,老觉得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所以就询问了城墙上的医者,想到此处来问问钟医师,是否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
李开泰向钟澈说明了来意,随后便诚恳的望着钟澈等待他的安排。
其实对于李开泰这种愿意帮忙之人伤患营一般是不会拒绝,城中就有不少百姓前来帮忙。
但对于这类没有基础医学知识的人,钟澈也并不敢将他们安排在第一线,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后才开口问道:“二位是否愿意渡送内息?”
这话其实问得有些冒昧……
因为各学派间的内息大相径庭,而不同内息间的渡送所能被接纳的也不过十之二三,之所以李开泰刚刚能渡送内息给钟澈,完全就是因为这货并不清楚其间的差异,同时他体内的浩然气浑厚浓纯,说白了就是个财大气粗的主。
而且得亏医家所修行的木之力融合性极强,所以才没有导致两股不同的内息在一人体内碰撞造成伤害。
钟澈之所以能提出这个问题,也是看在儒家的浩然气纯阳刚正,所以才动了一丝心思,看是否能助自己那位师兄一臂之力。
“我并非儒家之人,可能不太行……但他应该没问题……”
燕高轩这时候也开口解释道。
之前他并未上前阻止李开泰,便是因为他也清楚儒家所修炼的浩然气十分正统,与大部分天地之力都有着一定的兼容性,所以对于李开泰帮助这位医师的做法他只是看在了眼里。
但音律一门修炼的功法比较偏向于阴之力,所以让他渡送内息给别人,或许反而会造成一定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