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身居中尉之职的栾布当即便起身言道:“陛下此言当真?”。
天子刘启呵呵笑道:“朕何曾有过虚言,然百步之外射中靶心,可非简单之事,诸卿皆可试之!”。
在场之朝臣皆是行礼言道: “诺!”。
汉人尚武,固此可不仅仅是朝中之武将能张弓搭箭,上阵杀敌。
文臣亦可行之,就拿晁错来说,刘荣虽是不知其射艺如何,但却曾见过其与老爹比试过剑术,其剑术还是非常高的。
刘荣也看的出来,若不是其有意相让之,以老爹的剑术水平,想要赢还真是难,若非如此,窦婴也不会与晁错打架,被打的那么惨…………
然刘荣却是起身行礼道:“父皇容禀,诸位公卿可试之,不知儿子们可有机会得父皇之赏赐”。
“哈哈,荣儿所言甚是,诸皇子若有意者,亦可试之”。
只见刘荣一行礼道:“谢父皇!”。
天子与刘荣亲近,谁人不知之,但此时此刻见到如此之情形,跪坐一旁的天子之姬妾心中怎会不怨之,怎会不想问,为何陛下不能对自己的儿子如此…………
接着刘荣便上前将刘德拉了起来,道:“二弟与我同去之”。
刘德闻言后是忙道:“大兄一人前去便可,小弟又不通骑射之道,只怕在众多公卿面前贻笑大方”。
早在刘启还是太子时,在太子宫中,刘启便命侍卫教导过刘荣与刘德武艺,刘德的射艺不佳,刘荣当然也是知道,固此便也不再多言之。
径直便上前拿起事前准备好的数张弓挑了起来,如此拉了又拉,便选出了一张最适合自己用的来。
待众人挑选完毕,天子刘启与众人一同到了适才命人布置好的场地。
坐定之后,天子刘启便说了一句,此皆以准备妥当,众卿便可射之。
若是要百步之外一箭射命中一人,在场之人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大多皆可行之,但要是射之乃是一小小的靶心,在场却是无一人能有把握必中之。
匈奴历代经过层层选拔而选出来的射雕者,应可行之。而汉家能保证百步之外箭无虚发,也只有那天生臂长肩宽,且又有家传之技此时担任云中太守的李广了,但李广此时远在云中,即便是其在长安,也是没有资格随天意而来。
固此,为得陛下之赏,谁人也不愿轻易射出此箭。
栾布左顾右盼,发现无人愿先射之,便上前言道:“陛下,臣愿先射之”。
“俞侯老当益壮,自然可行之!”。
“谢陛下!”。
如此,只见栾布上前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便如一道寒光一般射出。
然栾布之箭虽是射到了箭靶之上,却是未能中得靶心,见此情形,栾布便只得黯然退到了一旁。
有人出了开了头,其余之人自然便也跟着张弓搭箭射靶,然十余人下来,却是并未一人能正中靶心。
有的用的弓太轻,所射出之箭,却还未能到到百步便落了下来,其余更多的则是像栾布一般,中靶而未中心。
最终便只剩下了,周亚夫、韩颓当与刘荣三人。
周亚夫与韩颓当两人向来不太对付,虽然两人在平定吴楚叛乱之时关系有所缓和之,但到了吴楚战后,两人便还是如此前一般,相互看不上眼。
周亚夫是何人,那是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倾,挽救了汉家天下,文帝都推崇之的绛侯周勃的儿子,那可是根正苗红的西汉军二代。
且其还不是一个只知享乐的列候军二代,其父绛侯周勃,不论如何其也只能算是一将才,然周亚夫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完完全全是一将帅之才。
因而周亚夫自然是眼高于顶,且周亚夫此人之性情,最是厌恶叛逃之人,固此,历史之上,数个匈奴小部落之王叛逃到汉朝来,天子刘启要封其为侯。
时任丞相的周亚夫是据理力争,汉家自高皇帝时起便有成法,无大功不可封侯。气的天子刘启牙直痒痒,恨不得当场便免了周亚夫的丞相之位。
然韩颓当还不仅仅是从匈奴叛逃到汉朝而来得天子封侯,其父韩王信,更是当年从汉家逃至匈奴之叛将。
因此,周亚夫怎会对韩颓当有何好脸色。
其实,早在一到汉朝之来,韩颓当便知道,汉朝之武将与自己定是格格不入之,然周亚夫如此傲慢,韩颓当心中自然是愤慨之。
但周亚夫乃是太尉,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且周亚夫又有天子之盛宠,韩颓当也只得忍耐之。
天子刘启当然也知道两人之矛盾,在此次韩颓当在从北地归来之后便下诏命其为卫尉接掌了南军之权。
为天子之道,便是要制衡之,此时身为太尉的周亚夫,风头太盛了,此自然是非天子之所愿,固此,其才会令韩颓当做了卫尉,明目张胆的夺周亚夫之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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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殿下先行之?”,周亚夫是一拱手言道。
而韩颓当则还是站立在一侧一言不发。
“既然太尉如此说,我便先射之”。
言毕,刘荣便拿弓来,取出一箭便要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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