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殿下之师,若是言之必不公之”。
天子刘启是叹息道:“贾卿不必推诿之,朕命你言之,你便直言之”。
在贾谊看来,若是刘荣做了太子,将来登基称帝,定会令汉家更为强盛,但帝王心术,岂能是臣子所能猜测出来的。
即便是贾谊是天纵奇才,也不敢说便能猜测出天子刘启此刻到底是如何想的。
但天子如此问,便是到了不得不言之时。
固此贾谊便下定决心言道:“此次河东之事,令臣得知,殿下遇事之所表现之决断、睿智,乃是臣今生罕见之”。
贾谊虽未明着说刘荣可不可为太子,但此言已表明了贾谊之立场,闻言,天子刘启是哈哈大笑。
天子刘启猛然转身望着下跪之贾谊,厉声言道 “朕直言告知于卿!朕已决意令刘荣为太子,然此刻却有一难题,令朕甚为心烦之”。
虽是寒冬,但此刻的贾谊只感觉自己额头之上已冒出冷汗,“不知令陛下心烦之事为何?”。
天子刘启是玩味道: “哦?难道卿不知之?”。
栗姬去状告刘荣之事,可是早就在整个长安传的是沸沸扬扬。固此,天子刘启当然是不信,以贾谊之智,会不知自己所说为何………………
抬头看了一眼天子,贾谊一拱手言道:“陛下所言之,可是……可是…………后宫中之……”。
天子刘启只是一点头,却并未说什么。
“此事朕百思而不得其解,固此才会将卿召到此处而来”。
言毕,刘启便又说道:“贾卿起来吧,坐在再说”。
“谢陛下!”。
跪坐席间,不出多时贾谊便言道:“臣有一策或可行之”。
闻此言,天子刘启便是欣喜之,不枉自己费尽心思今日设此一局。
行至席间跪坐之后,刘启便扪髯道:“卿直言便是”。
贾谊身为外臣,对后宫中的事当然是知之甚少,但一些皇后、太后之事,贾谊还是知道的。
固此,便对天子言道:“臣若言之,还要请陛下恕臣之罪”。
“朕绝不怪之!”。
有言道,天子一言,重若千钧,但天子的话,却也是天下最不可信之言。其为何?那便是因,天子拥有自己所言之语的最终解释权。
例如建立大汉万世基业的高皇帝刘邦,曾许诺彭越、韩信等人封王,然王虽是封了,可哪儿个也没活到头,便被杀之灭国。
但此刻之贾谊为了刘荣,也算是豁出去了,便言道:“陛下可是忘了宫中还有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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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此言一出,说的天子刘启是一愣神。
天子刘启还真是忘了还有个正牌皇后薄氏在。
这便是薄皇后此生最大的悲哀,从来没有在天子刘启的心中 停留过…………
天子刘启此人最是反感被他人安排做事,对其而言庆幸的是从代国到了长安不过一年便被文帝册立为了太子。
而汉家之天子即便是对于太子,也不会事事过问之,如此文帝只是将晁错等一干人等塞到了太子宫中辅佐刘启,其余便不再多问之。
但有言道祸之福之所倚,福之祸之所伏,与这幸事所伴随之不幸便来之。
太子妃之位,早早便被自己的祖母薄姬给预定了。
固此,刚刚做了太子没多久的刘启便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薄氏女子成婚了。
然刘启再反感也不敢违抗祖母之命,只得忍气吞声,与其成婚,但除了大婚那一夜,刘启是再也未在薄氏之宫中待过。
后来更是有自己的姐姐刘嫖时常往宫中给自己进献美女,哪里还想的起还有个薄皇后。
经贾谊这一提醒,天子刘启突然发现,薄氏相比于那心机颇重的王娡以及整日只知争锋吃醋的栗姬是要好太多了。
当年刘遂之父,赵王刘友娶了吕氏宗族之女,只因宠爱一姬妾,便被那吕氏告状告到了吕后处,说刘友曾经放狠话:“高皇帝曾有遗诏:汉家天下非刘不王,若有异性为王,天下必同讨伐之。
江山是我刘家的,哪里轮得到吕氏来,吕氏竟然被封为王,还不是仗着有太后?若是等到太后过世,寡人必将他们都宰了!”
然吕后对此深信不疑,便刘友痛下杀手。最终导致刘友被召入长安关在永巷之中被活活饿死。
然面对与其情形类似的薄皇后却是从为到宫中去说过刘启之坏话。
其若是与那吕后之侄女一般,刘启之太子之位,绝不会如此之稳固。
而天子刘启可还是记得刘荣当年更是有言“生母、嫡女皆是我母……”。
且薄皇后大丧之期,刘荣更是还冒着得罪自己母亲薄姬的风险将薄皇后送到了寝宫之中。
最重要的,薄氏外戚早已是日薄西山,除了还剩下个万户之枳侯,再也没有其余之人了。
即便是其有一天得势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固此,天子刘启便暗道:看来朕也只能如此,才可使我汉家天下无忧矣。
待回过神来,天子刘启便对贾谊言道:“卿告退吧,朕有些乏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