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娡不说话,田蚡却是又言道:“姐姐,母亲当年可是持重金寻人算卦,算得姐姐可是要大富大贵之人,才会将姐姐从前夫家中抢回来送入宫中。
果真姐姐得当今陛下之宠幸,更是生下了小刘彘,我们家族之富贵可是全都系在了姐姐身上”。
听田蚡又提到了前夫金王孙,王娡一把将近前的田蚡推了过去:“住口!不要命了不成,怎敢再宫中言此事,若是他人得知,这可是灭族之大罪!
今后休要再言此事!”。
见王娡发怒,田蚡也不敢再嬉笑,忙上前言道:“此后弟绝不言此事!”。
只听王娡冷哼一声,“你可知窦婴寻刘荣何事?”。
“这却是不得而知,但我在窦婴府中听闻,窦婴似乎是求刘荣至河东郡之时,带几个人一同前去”。
“如此你近日便在窦婴府中打探,看他求刘荣所带之人为谁!”。
“好”,言毕,田蚡便转身离去,这宫殿之中,只生剩下来抱着刘彘的王娡独坐殿中。
刘荣!栗姬!你等着,太子只有我儿刘彘可做之……
不过多时,刘荣便听人禀报,田蚡入宫至王美人殿中,洽谈良久,且洽谈之时,更是命宫婢侍从尽皆退出殿外。
刘荣闻此,便一人在殿中来回踱步,平常之时,刘荣在朝中一向是十分低调,但老爹天子刘启下令,令刘荣代其至河东吊唁张苍,这可是让朝中与宫中大多数人开始对刘荣有所注意。
以王娡的心机绝无可能会忽略自己这个竞争对手,刘荣暗道:“想来田蚡定是与王娡说昨日窦婴家中之事!
看来我也要早做准备为好”。
既然要争储,必会与王娡姐妹,以及田蚡田胜等人成为死敌,刘荣入朝这一年多中,别的没有学会,但在老爹身上学到了一点——为上位者绝不可有妇人之仁!
要做天子之人,可以对自己的百姓、臣子宽仁,但绝不可对自己的敌人有一丝怜悯之心,定要将其彻底打趴下,再无死灰复燃之可能,才能保证再无隐患……
如此,第二日清早,刘荣便乘车驾到了廷尉署中。
主父偃与张汤两人一听手下之人来报,刘荣到来,便忙不迭的出了廷尉署之门外迎接,两人可是从未见过殿下如此早便到廷尉署来。
一入内堂,皆是问道:“殿下如此早来有何事?”。
刘荣只是一笑,便言道:“卿家应是听闻,陛下命我至河东吊唁北平侯张苍”。
“臣自然是知道”。
“今日至此便是有事要交你二人来做”。
两人忙道:“还请殿下吩咐”。
刘荣一起身,行至两人近前,道:“此次出行,主父偃便随我同至河东,明日便是出行之时”。
听到刘荣如此说,主父偃怎会不兴奋,殿下第一次外出公干便命自己前去,俨然殿下已将自己视为心腹之人。
当即主父偃朝刘荣一行礼便言道:“殿下明日便要出行,臣还要打点一下行囊……”。
刘荣当即便应了下来,主父偃则是高高兴兴的往后堂中跑去。
而坐在原地的张汤一听到殿下此次只令主父偃同行之,却是有些心忧,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殿下,臣……”
。
见张汤如此,刘荣呵呵一笑,言道:“张卿如此大才,我怎会不用之,此去河东,廷尉署自然还要有人坐镇。
有言道术业有专攻,张卿乃是申韩刑名之学之才者,固此当留在长安主廷尉之事”。
刘荣如此说,张汤也只得有些不情不愿的言道:“臣遵命……”。
刘荣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拽了一下张汤的衣袖,将张汤拉至近前,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还有一件重中之重之大事,我欲命张卿为之!”。
听刘荣如此说,张汤这才转忧为喜,言道:“何事?臣定肝脑涂地为殿下去做!”。
“前往河东,本想令你二人一同去之,但因有此,才令你二人之中留下一人。
主父偃乃是齐地之人,对关中各地不甚熟悉,且此事交于他大有不妥,我左思右想之下,只有张卿为之,才能令我安心”。
张汤闻言立即起身,朝刘荣行一拜礼道:“何事还望殿下明言”。
“张卿可知槐里县?”。
“臣自然知道,槐里乃属内史京畿之地,距离长安不过一日路程,且臣家中有一叔父在槐里县署中为功曹”。
闻此,刘荣自然是大喜之,“我便是要你至槐里寻人,此人名唤金王孙,且有一女曰为金俗”。
听到刘荣说到还有一女,张汤便止不住的想“难道殿下是要我至槐里去召那金俗入宫不成?”。
望着张汤怪异的表情,刘荣接着说道:“你至槐里之时可带些心腹之人,待你寻得此二人,切勿与其接触,派人盯住此二人即可,到时本殿下有大用之!”。
听道只是监视此二人便可,张汤这才放下心来。
言道:“诺,臣遵命”。
对于张汤,刘荣近来是越使越顺手,且愈发喜爱之,法家之人便有这一点好处,从不多问上位者所令之事为何意,只是唯上位者从也。
心中更是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