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得手之后,韩颓当立即派人回转大营之中,告知周亚夫消息。
接着便是下令命士卒迅速将泗口之码头毁坏,舍在此处修筑营垒,以防吴楚袭击!
然而到了军粮该到的时辰,刘濞却迟迟等不见有运粮车到来,心中不免便有些焦急……
过了不过一个时辰,便有一校尉慌忙来报:“大王,我军之军粮皆被汉军所截,此时已尽皆被焚毁。
末将赶到之时,大火还未熄灭,且泗口码头此时已被……已被汉军占据”。
闻此,刘濞差点便要昏厥过去,现在刘濞一旁的应高立即上前搀住刘濞,
“十万石军粮尽皆被焚毁,还不速速速速去查我军存粮还有几何!”,应高急切说道。
应高扶着刘濞坐在床榻之上,又命人唤来随军之医者为刘濞诊治,服下一剂汤药,刘濞才醒来。
一醒来,刘濞便是一声痛苦,“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应高忙道:“大王断不可如此,成大事者,绝不可为一时之败而气馁!
当年高皇帝与项羽争霸,数次大战,无一得胜之,最终还不是灭项而顶天下!”。
听应高如此说,刘濞之情绪才稍稍有些平复。
这时,那适才出帐查探粮草之校尉回来了,跪地行礼言道:“大王,此时我军大营中之粮草,已不足万石,最多只能供大军三日之需”。
刘濞当即拍案言道:“传令下去,从此时起,我吴楚大军,上至寡人下至士卒所用之食减半”。
“诺!”。
而到黄昏之时,进攻梁国之军卒归至营中,兴冲冲的跑到伙房用饭。
因吴楚地处东南沿海,而产稻米,虽稻米并不太多,平日吴楚之军还是可食一些稻米。
因汉承秦制,实行二十等军功爵制,固此绝味不同伙食标准都不一样。汉律有定三级爵位的下级军官有精米一斗、酱半升、菜羹一盘。两级爵位的能吃粟米,没有爵位的普通士兵能只能吃着粟米粥野菜,为不使士卒无力征战,还会在粥中加入盐巴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
然刘濞为鼓舞士气起兵之初便早已下令,所有士卒皆可日食粟米一斗。
然而当这些士卒拿起饭碗要吃饭之时,却只见 一人只有一碗粟米粥。
当即便闹了起来,“大王早有令,可日食一斗粟米,如此一碗稀粥哪里够食之!”。
言毕,其余之士卒亦是乱乱哄哄吵了起来。
刘濞知道见此饭食士卒定不愿,便命田禄伯亲到此处,见士卒吵闹,田禄伯当即便言道:“因运粮之船在途中翻船,如此今日之粮还未到,大王有命军中暂节制饭食,待军粮送到之日,便可食之饱腹”。
言毕,田禄伯更是拿起一碗稀粥喝下,道:“本将军决意从今日起与尔等一般,只时稀粥”。
田禄伯在吴国军卒之中,颇有威信,见他如此,这些士卒便不再吵闹,端起手中之粥而食之。
田禄伯原不想哄骗士卒,但若是令士卒得之粮
草尽皆被汉军所截,立时军中便要大乱!如此只得瞒之,能拖一时便拖一时……
临近黄昏之时,刘濞将大营中之将校尽皆召来,言道:“即便日日军粮减半,如今之存粮亦不能令二十万大军食不过五日,固此,寡人决意大军改道,往荥阳而去。
寡人已命斥候探明,荥阳窦婴之守军不过数万,以我吴楚如今至军力,必可胜之,如此我军便可得敖仓之粮食之,解我缺粮之困”。
在场的诸多将校闻此皆是大喜,唯有田禄伯与桓兴却是忧心忡忡,一言不发………………
是夜,田禄伯一人策马出营行至一处坡地之上,望着坡下不远处的大营,自言自语道:“不知我吴军可还有生还之机……”。
就在田禄伯感慨之时,只听一阵马蹄响动,有人正骑马赶来,一拽缰绳,战马转过头来,才看清眼前之人。
田禄伯一阵苦笑:“桓将军到此何事?”。
桓兴下的马来,言道:“末将见大将军今日愁眉不展,且一人跑到此地而来,末将有些担忧,这才随大将军至此”。
闻此,田禄伯并未再言,两人并排望着站立在坡地上方,往大营方向观望。此时已近黄昏,营中更是已点起团团篝火。
桓兴开口道:“大将军是否在担忧明日之战?”。
“荥阳本就易守难攻,我军围攻梁国多日早已疲惫不堪,早已错过突袭荥阳之时机,只怕那周亚夫亦不会放任我军轻易往荥阳而去”。
此时一阵凉风吹过,桓兴拿下头戴之盔,叹息道:“大将军所言不差,我吴军若要攻下荥阳必是难比登天。
但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且战场形势更是瞬息万变,说不得我吴军有神助,可入荥阳!”。
听到桓兴的“安慰”之言,田禄伯只得苦笑之。
然桓兴却从马背之上,取下两囊酒,将其中一囊交于田禄伯。
道:“大王对我等之恩德,难以为报,明日若胜之!我愿随大将军共扶我王以登帝位!。
然明日若败,定要战死沙场!以尝大王之厚恩!”。
言毕,桓兴打开酒囊,将囊中之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