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时辰,天子便已至此,栗姬见到天子身体虚弱,虽说嫉妒天子总是宠幸他人,但如今见其如此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便立即上前将天子刘启搀扶至床榻之上。
天子刘启道:“栗姬你可知,今日有人到廷尉署中告状”。
栗姬疑惑道:“陛下,臣妾常年深处深宫之中,怎会知晓廷尉署之事”。
天子刘启有些感慨道:“你虽不知,但此事却与你相干。
你那侄子栗宗竟敢在长安城中任意妄为,逼迫良家女子为其姬妾。
将那女子逼的服毒自尽,更有甚者,将其逼死后,竟还敢问其家索要黄金,到真是不知廉耻!”。
栗姬连忙跪地,惊慌失措道:“陛下,您是听谁说的此事。陛下,此事觉非我侄儿所为,绝非我侄儿所为”。
见此,天子刘启自然是心中有火,但正在病中,却不敢发怒,只得说道:“住口,朕何时会有虚言!”。
栗姬如此当真是令天子刘启甚是失望,当即,便传令王仡起驾,离栗姬宫中而去……
无论栗姬在身后如何撕心裂肺,苦苦相求,天子刘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仡问道:“陛下,此时是要回麒麟殿中去?”。
天子刘启,思索一阵后,道:“至王美人宫中去”。
王娡在天子刘启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恭恭敬敬,温婉可人。固此,刘荣的老爹才愿意此时到王娡宫中。
王仡前去通禀之时,王娡已要安寝,听闻天子驾临,立即便整理衣容,在殿门口相迎。
待天子刘启躺于床榻之上,王娡凑前细声细语的问道:“陛下,今日怎会此时到臣妾这里来?”。
天子刘启将王娡揽入怀中,叹息道:“朕今日本是要在栗姬宫中就寝,不想却在她处受气,固此,朕便到此而来”。
王娡躺在天子怀中,道:“想来是栗姬姐姐近日有烦恼之事,才会如此,平日臣妾可是听闻,栗姬姐姐可是常常关心陛下的”。
王娡的话,令天子刘启十分欣慰,感叹道:“朕最是喜爱爱姬如此通情达理,处处为她人说好话”。
翌日,在散朝后,天子刘启便下令将此事全权交于郅都处置此事,又对郅都言道:“此事令朕十分气愤,如今之外戚竟敢胆大妄为。朕命你彻查此事,无论牵扯到何人,都要秉公执法”。
不久之前,丞相申屠嘉之孙,都是栽在他手中,若有天子诏令连皇子他都敢处置。何况还只是个天子妻妾之子侄。
郅都当即向天子行礼后,便告退离去,回至廷尉署中。
待一回至廷尉署,便立即将那栗宗传上堂来,栗宗见有人传他,以为是要放他出去,便兴冲冲的从牢房中出来。
但却在大堂之上见到了郅都,当即吓的腿都要软了。郅都‘苍鹰’之名,自从申屠去病之事后便已传开。
郅都其凶名,栗宗当然也是知道,传言落入其手中之豪强,未有一个活着走出廷尉署,固此栗宗才会如此害怕。
郅都厉声道:“栗宗,你之罪责当真是罄竹难书!还不速速将你如何逼死李执之女,又强求黄金一事一一道来”。
虽然腿都已经颤抖了,但栗宗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口中言道:“此事定为诬陷,当日我是扬言要娶其女为姬妾,但却是依礼行事,命人将十金送于那李执家中为媒。谁曾想他女儿竟此时死去,我自然是要取回我之金”。
郅都冷笑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本官便让另一人说”。
这时,只见一奴仆打扮之人,被士卒押入堂中。原来是在提审栗宗之前,郅都已经细细询问过李珉,栗宗数次到李珉之家时,总是带着一仆从。
之后,郅都便立即命人至栗奔家中抓人,廷尉属官冲入栗奔家中,理都不理前来阻止的栗奔,按照李执之描述的相貌,抓住那一仆从便走。
而那仆从此时,早已将此事之经过,和盘托出。
而当栗宗见到此人之时,便已知,自己是在劫难逃。
之后,栗宗便只得松口,将自己所做之事,一一向郅都言明…………
如此,郅都立即将就此事书于竹简,与其卷宗尽皆上报天子。
天子见此,当庭大怒,立即下诏,将栗宗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