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下反反复复地看。指腹不停地搓着那个“澜”字,直到整个玉坠热了,才收进怀中。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何幸瞧见,何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陛下,若是让夏贵人知道这件事情,她大抵又会觉得陛下利用了她。”
陆淮钦自然知道,但他满不在乎道:“再让朕自私一回吧,朕就要死了,等朕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何幸突然如鲠在喉,鼻子酸胀。
“都是命。”对于自己要死这件事情,陆淮钦已经十分淡然。
当初知道夏予死在浮玉山的时候,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夏予也将他出卖了。
若不是夏予将那封信暴露出来,他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
可事实上,从来都不是夏予先出卖他。陆淮钦心底和明镜似的。他不过是求一个心安,到头来,越来越不安。
陆淮钦苦笑。
一场雨后,气温又低了许多,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怕是不远了。
大岐不善在极冷气候下作战,这场战事越发紧迫。陆淮钦时常忙得不见踪影,就连夏予来送药,他都不在营帐里。
夏予这日依旧扑了个空,没见到陆淮钦,心情不错。
可刚转身,便见陆淮钦一身盔甲伫立在门前。
他脸色十分难看。
夏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陆淮钦却突然上前把她拥进怀中。
冰冷的盔甲压在夏予的脸上,鼻息之间,不仅能闻到盔甲上的铁锈味,还有血腥味。
以及,陆淮钦呼吸之间的酒味。
厚重的盔甲之后,夏予仿佛听到了陆淮钦如擂鼓的心跳。
陆淮钦将人拥得更紧,“我若死了,你会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