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楼阁,楼台上挂着一连串的彩灯,让整个楼台看起来五彩斑斓,抬眼往上看,上书五个大字,“醉生梦死阁”,这却是与“黄金屋”截然不同的名字。
一个个淡妆浓抹的女子穿着轻薄的纱裙,站在楼阁上。一阵秋夜的凉风吹过,将她们的裙摆吹起,一直做着的万福礼正好帮她们压住了这淘气上扬的小东西。
周明正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凉风吹起女子们裙摆的那一刻,体内躁动的血液不由地奔涌开来,不过很快周明就清醒过来,有些畏畏缩缩地说道:“崇五先生,您不是说…”
崇五先生笑了笑,转过身,手指着周明身后的一处阁楼说道:“就是那里了,黄金屋!”周明随着崇五先生的指向,身形也是随之转身,当看到眼前简约雅致,牌匾上题着三个大字的小屋,又回头看向富丽堂皇的醉生梦死阁,再次看向崇五先生时,周明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对着崇五先生说道:“先生,您为何要耍我呀!”
崇五先生对此笑了笑,拉着周明往前面的“黄金屋”走去,周明望着身后的醉生梦死阁,心里五味杂成。
进到黄金屋里,眼前摆放着一卷卷的书册,周明也是爱书之人,看到眼前一卷卷的书册,心中的悲愤也是被冲淡了许多,不等和崇五先生说一声,便上前冲进了书籍的海洋。
崇五先生在后面看到周明一往直前的身影,脸上也是泛起了笑意。周明沉醉在黄金屋的书海里,全然忘了崇五先生之前的戏弄之事,甚至没有察觉到,崇五先生已经离开。
不知不觉便过了大半个时辰,门外更夫的打更声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响亮的话语和耳畔传来的敲锣声,像惊雷一样,震醒了沉浸在书卷里的周明。
周明仰起头,正要叫上崇五先生一起回郡守府,却是没有看见崇五先生的身影,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崇五先生的踪迹。
不多时,一只有些削瘦的手掌拍在了周明的肩膀上,惊得周明霎时转过了头,才发现身后正站着刚才不见踪影的崇五先生。
崇五先生对着周明转过来的面孔,微笑着说道:“小兄弟,我们该回去了。”周明这时对崇五先生回道:“好的,崇五先生,我们回郡守府吧!”
周明也不去询问崇五先生消失的原因,礼貌地请崇五先生走在前面,先走出黄金屋,而自己在后面跟着。
等两人走出“黄金屋”,从“黄金屋”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
他身形高高瘦瘦的,却是有一张圆润的大脸盘子。他看着周明两人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端起手里的茶碗,饮了一口清茶。
周明和崇五先生两人回到郡守府,一位长相清秀的婢女正站在门前等候着,见到周明和崇五先生迈步走来,躬身对两人行了个万福礼。
周明听从崇五先生的教诲,没有去扶起弯腰的婢女,只是在婢女起身后,对着她说了一句:“谢谢姐姐,这么晚还等着我们。”
婢女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变得诚惶诚恐起来,身子像筛子一样抖动起来,双膝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就要跪倒在地,周明见状连忙将她扶住,只见她两瓣嘴唇上下一张一合,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周明二人站在原地相顾无言,崇五先生却是镇定自若地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倒是婢女羞怯地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放开我。”周明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手,刚才的他正沉思于婢女下跪的举动。
周明这十八年一直住在这明泉山上,虽然晓人情,可与外界的接触也只停留在和明泉寺的商贩们交流往来的层面上。
即便能在书中见识到各种不同的人与事,可是读万卷书,终究不如行万里路,未曾见识过真正的风景,又如何能领略个中滋味,仅凭书上只鳞半爪的言论,是万万不能的。
周明对于婢女这惊慌失措的举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崇五先生走在前面,见得周明迟迟没有跟上来,也是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周明站在那里埋头思索的样子,走到周明近前,询问周明沉思的原因。
周明听到崇五先生的询问,也是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崇五先生,希望崇五先生能为自己解惑。听完周明所言,崇五先生微笑着吐出两字:“人心”。随后就背着手往西院走去。
周明听得崇五先生的话,也是不得其中奥妙,一阵思索无果后,迷迷糊糊地往西院走去。
回到屋里,周明反复思考崇五先生所谓的“人心”二字是何意思。经过一阵思量,周明还是没有思考出结果,毕竟有些事只有实实在在地经历过才能明白。百年前的大贤况卿先生在《劝学》中写下的“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便是这个道理。
周明实在是想不明白,只得将其压在心底,躺在锦席上,带着满腹疑问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