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会,二人离开去准备比赛了,周仪就被留下静静地待在金山寺养伤,倒是方茗说服了她哥哥,过来照顾周仪。
个人赛八强战就在没多久后打响了。
民众们躁动着坐在看台上,之前马副将说的一番话让他们对比赛索然无味,只想看到结果然后让这些少年英雄们深入战神山,解决这次的鬼问题。
战况如同预料中一般平淡,弃权的竟然占了大多数,可能是他们自觉八强的奖品差不多,而他们的对手又很强大,所以大都直接放弃了比赛来节省时间。
而陈逍遥和李无瑕作为长安两大门派的核心弟子,突然被程咬金派去调查城门守将死亡的事情,也是不出意外的错过了英雄大会八强,而李无瑕的对手墨云——她压根就没去擂台。
比赛以很顺利很迅速的态势进行了下去,两个时辰后,就从八强赛打到了总决赛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比赛是杜七对战章三,擂台上的杜七摸着帽子憨笑道:“章三兄,看来他们对剩下的比赛都没什么兴趣了,如今只剩我们两人了。”
“嗯。”章三冷淡的话语传了过来。
听到章三简单的回答,杜七也不恼,憨厚地笑着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肃魂巨镰,随手挥舞了几下,朝章三示意道:“章三兄,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就当做去战神山之前的热身了。”
章三点了点头,手中雷神锤浮现,风云变色,雷光舞动。
……
周仪身上的伤让他行动不是很方便,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方茗,他心里是很温暖的。
“歇一歇吧,那副药放那里熬着吧,有法明长老给我的丹药,其实不用吃这些药的。”周仪艰难地转过来头,向方茗说道。
方茗眨着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拿扇子扇熬药的小灶,嘴里说着:“那个丹药只能医治你的经脉,我熬的这服药问过法明长老了,他说可以让你更快的恢复身体的创伤。”
“……”周仪盯着她瘦小的后背,眼角微微有些湿润,道:“谢谢你啊,方茗。”
方茗没有理他,继续忙着熬药,气氛就这样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木炭燃烧的兹拉声。
过了很久,也可能是一小会,时间已经不清楚了,方茗嘴里突然蹦出来一串话:“我知道你们这些修士,降妖除魔很厉害,一辈子要走很远很远的路,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停留。但是哪天你累了,可以回来长安,找不到我的话,就去建邺,我可以等你。”
说着说着,方茗声音有些哽咽,在火光的兹拉声里,渐渐听不清了。
周仪躺在床上,将头转去了里面,没有答话。
自从周仪受伤之后,方茗名义上来照顾他,实际是珍惜周仪将要离开的这段时光,之前周仪说过英雄大会结束就会离开,继续流浪,而她,是不能跟他一起去流浪的吧。
时间就在这种静默的氛围中慢慢流逝着。
暗沉沉的禅房里,火光摇曳着,把方茗的影子映射在墙上,一晃一晃,好像随时都要消散。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时间确实已经不太重要了,周仪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从床上传来一声呼唤:
“方茗。”
“嗯。”
“等我忙完自己的事情,我会回长安。”
“真的吗……要多久啊?”
“也许很久。”
“哦。”
“……”
“我会等你。”方茗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破涕为笑,捂着嘴笑着,眼角还残留着晶莹的泪珠,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周仪目不转睛地盯着方茗,眼里流露出一丝陶醉。
好像从认识了这个小丫头之后,自己的心境才经常波动吧。最开始相处时每时每刻地开心,到长安重逢时的欣喜,然后每次去官府假装路过却是故意从她面前经过的窃喜,直到贺炳假作劫持她时没有理智的愤怒,得知自己随时可能死亡时刻意地逃避,再到现在,危险解除而自己不舍看她难过所做下的承诺。
也许这就是喜欢,或者说是爱吗?
方寸山黄庭经修心养性,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境,无论何时都要求心境如水,而周仪最近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方寸山弟子。
“周仪……”熟悉的呼唤声又从方茗嘴里响起。
“嗯……嗯?”正在想事情的周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额……没,没事,药熬好了,啊——”方茗紧张下不小心烫到了自己的手,娇嫩的皮肤瞬间起了个血泡,眼里未干的泪水重新流了出来,但是她还是笑着的,不停地说着没关系,不停地笑着。
周仪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许下一个诺言。
我会的,我会回来长安。
不管那股戾气是什么鬼,我会解决了它,然后回来。
也许到时候你已经嫁为人妇。
也许你还在等我。
我都会回来看一眼。
也许你会等我。
……
长安城英雄大会的大广场上,人们的欢呼声冲淡了一切紧张,连天上的太阳都遮不住这股热情,看台上的人们全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