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侠虽然极力辩解,奈何渔夫根本不理会,自顾自地继续唱下去。
而芷兰闻得徐侠说法,更是瞬间脸色通红。
徐侠发现自己越是解释,气氛越是尴尬,最后只得放弃挣扎,任由师父与渔夫各自胡闹下去。
……
“哦,芷兰淑女也年芳十七吗?”晏晨指着身边徒弟,“巧了,我徒儿今年也正好十七,还真是‘有缘人’呢!”
晏晨语气暧昧,徐侠已经无力争辩,干脆别过头一边看风景去了。
“原来都过去十七年了啊……”
渔夫此时一曲罢了,就着原来的曲调接了这么一句,倒也不至于突兀。
只是三人分明从这句似唱似叹的歌词中,感觉到一丝落寞。
晏晨心有所感,好奇问道:“莫非足下也跟芷兰一样,与家人失散了十七年?”
渔夫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避而不答,狂歌依旧。
晏晨也没再追问,只是心中暗暗感叹道:“自十七年前,先君忽而退位,今上登基,彼时谁能想到大齐国运自此由盛转衰?”
“国运一衰,多少人随之家道中落,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大概每个苟活下来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
如此跟随渔夫一路踏歌南下,在夜幕降临之后,小船却忽然离开宽阔河面,转入了一条曲折偏僻的水道。
众人不解,渔夫解释道:“黑水人为了提防东岸齐人趁夜色渡河偷袭,晚间巡河的频次比白天还多,此时走大道,反而危险。”
“竟是如此?”
三人对北阡河的情况不太了解,初时半信半疑。
直到江面上逐渐响起大量金鼓之声,便不再怀疑,心中只有佩服。
这位是个熟知当地环境的老渔夫,足以依靠。
既然如此,绕小路哪怕会耽误一些时间,也就能接受了。
总比被黑水人的船队发现要好。
但很快,三人就发现渔夫还有惊喜。
原来进入小水道后,船速不减反增,竟是如顺风满帆的快船一般,在水面上飞驰起来。
而更神奇的是,当渔夫斗笠被迎面而来的大风掀起一角的时候,三人赫然发现,渔夫居然是闭着眼撑船的!
须知此地河道狭窄曲折,光线昏暗,此时船行似箭,哪怕睁眼撑船都让人感觉惊险万分,更何况是闭着眼?
众人心中为捏一汗之余,对渔夫的船技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唯有技艺高超,且对这里每一处角落都相当熟悉的渔夫,才能有此神奇的表现。
……
见渔夫对船掌控自如,众人便不再担忧,安心休息。
这时候,芷兰与师徒二人已经熟悉,主动取出身上山药为晏晨敷伤口。
凡药对晏晨伤势自然无用,但为了徒弟幸福,晏晨还是接受了芷兰好意。
还别说,捂在伤口上虽然不能疗伤,但清清凉凉,还挺舒服的,晏晨由衷说出了谢谢。
芷兰闻言,竟低下头,脸蛋竟瞬间羞红。
“咦,不对啊……”
一旁徐侠见状,心中顿时疑窦。
他原本跟晏晨一样,以为芷兰对自己落花有意。
可如今看来,怎么感觉她钟情之人,不是自己?
“莫非她喜欢的是师父?是我误会她了?”
这个发现让徐侠更是哭笑不得。
且不说自己师父早有家室,出身临海晏氏,家世不凡。
单是看年纪,晏晨都够当她父亲了。
师父作为儒家之侠,最重礼数颜面,断不会接受对方,哪怕是妾。
“唉,这山野女子怕还是表错了情。”徐侠怜悯看着对方,心中想道。
……
如此观察片刻,徐侠见芷兰越发对自己师父表现出迷恋姿态,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拉着师父,追问他这身上这重伤是怎么来的。
一来他确实想知道,好将来为师报仇。
二来也想借着这种腥风血雨的话题,威慑一番这种未见过世面的山野女子,好让她知难而退。
晏晨猜不到徒弟第二个目的,但不难猜到第一个,连连摇头劝道:“那是黑水平海营的神弓女侠,你如今去找她,就是送死。”
“平海营的神弓女侠?”
徐侠闻言目光瞬间变得凝重,脑中下意识浮现出这位仇人的情报。
这位神弓女侠据说出身自临海邹氏,姓姚名弱,曾是先君派往南边的使团成员之一。
后来使团遭遇黑水人截杀,她果断投敌,此后便一直在南边为黑水人做事。
及至黑水人傀儡当今齐王,她作为黑水锐士平海营营长,重返故国,既是奉命驻守临海城,也是为了威慑齐王。
此时的她,已有大能修为,面对昔日同族,毫无情面,俨然已经不当自己是齐人。
这点从她愿意担任平海营营长便可知。
“平海营”属于黑水锐士中的杂牌营,这种营专收敌国投降的有秩者。
所谓“平海”,自然是平定临海都的意思。
如此公然羞辱,不少齐人中的义士都奋起反抗,却一一被她射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