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伯一招得手,丝毫不给田籍喘息之机,再度抢攻。
田籍应接不暇,身形连连暴退。
“凡世之中,以诸侯对天子,你不可能取胜,除非逃入圣意层,回避‘领土’的问题。”大宗伯一边急攻,一边试图以言语打击敌人士气,“可话说回来,若你遁入圣意层,你猜猜下面知北楼的人,还能不能抵挡我身后大军冲击?哈哈哈……”
随着战斗持续,局面对田籍越发不利。
他手中的诸侯之剑在天子之剑连番轰击之下,渐渐出现裂纹。
到后来,甚至碎裂得只剩下一道虚影,濒临崩溃。
田籍不得不辅助以海量白虹贯日符与玄冥冰雨符来延缓敌人攻击。
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不破天子之剑,他在凡世终究会受到压制。
……
徐国,甲木县。
青烟袅袅之间,徐公从凝思入定中醒来,正有准备记录心得。
但才刚刚提笔沾墨,笔触尚未落下,西北方向烟气蓦地一凝,而后便见一道修长男子身影从青烟之间徐徐现身。
正是长子徐昭。
“呵呵,上回不是说好再次归国,须得带上我长孙的吗?”徐公空悬着笔,脸色揶揄,“怎么,难不成终于想起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心中愧疚难安?”
“菁菁快临盆了,我特来告知你一声。”公子昭淡淡说着,仿佛没有看清楚父亲的脸色。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照看啊!”
徐公拍案而起,顿时不淡定。
不过见长子模样似乎尚有言语,心中一动,板起脸道:“连妻子临盆都顾不上,你该不会是为那田博闻求援的吧?”
却听公子昭淡然道:“他乃是君父册封的灵台伯,救或不救,君父自有定夺,何必我越厨代庖?”
徐公闻言,冷笑不已。
公子昭又道:“只是我昨夜观星有感,特来告知一声,君父若不救,徐国将错失一个天大机缘。”
“至于要不要把握这个机缘,还请君父三思。”
言罢,公子昭直接转身离去,仿佛真的只是来跟徐公传一句话。
“这竖子!”
徐公看着长子身影消失远方,不满哼声。
待低下头时,却见刚刚自己激动拍案之下,蘸满墨汁的笔头被甩到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
仿佛“一”字。
一个天大的机缘。
只有一次抉择机会。
徐公脸色微微一变,立即重新盘坐入定,以“丹”的形态神游远方。
片刻后,他匆匆神游归来,目光中已是多了几分凝重。
“这逆子居然不是唬我的,这下倒是有些麻烦了……”
“只是此时去救已经来不及。况且临海那位陛下态度暧昧,我倒不好先行表态……”
“也罢,且看这一回田博闻如何应对。若连这一劫都过不去,说什么机缘那都是空中楼阁。”
想到这里,徐公暂时静下心来,记录先前所得。
……
轰!
大宗伯又一次将田籍砸飞,但脸上却再无先前快意,反而满是疑惑。
明明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快砍崩田籍手中之剑,但不知为何,在“天子之剑”的碾压攻势下,“诸侯之剑”却总是碎而不崩,甚至随着战斗时间推移,竟渐渐重新焕发光彩。
仿佛脱胎换骨。
“难不成这时某种障眼之法,其实诸侯之剑早就不存在了?抑或是田博闻的【勾心斗角】之道?”
不论哪种可能性,显然时间拖得越久,对田籍越有利,于是大宗伯立即再度抢攻,以比先前更加迅捷威猛的攻势轰向田籍。
这时田籍才刚刚重新稳住身形,仓促提剑应对,力度不足,必然吃亏。
少不得又要被轰飞百来丈远。
哪知这回过招后,大宗伯愕然发现,田籍虽然仍旧处于劣势,但状态却比先前要好不少。
如果说先前大宗伯是以猛虎之躯欺凌田籍这只“花猫”。
那此刻猛虎虽然占据上风,但花猫却进化成了花豹,多少有了些周旋的底气。
“按照学宫情报,田博闻此时尚未来得及稳固境界,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突破。”
“如若问题不出在他自身,那莫非是……他手中的剑?”
大宗伯目光一凝,很快发现刚刚一击之后,诸侯之剑又有了变化。
剑还是那把剑,仍旧是没有实体的虚影。
但当中散发的气息,却极大超出了先前,甚至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
“这是……天子之剑的气息?”
大宗伯对照手中天子之剑,立即猜到了田籍意图。
诸侯本该臣服于天子,若负隅顽抗,只会被天子诛灭。
可话说回来,若是诸侯能一直抗衡下去,也未必没有机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天子啊?
特别是田籍在自己领地作战,背靠领地核心知北楼,诸侯之剑的威力得到最大增强,再加上田籍又一直采取游斗之法,确实能支撑很久。
反观大宗伯身为皇叔,代天子持剑,并未能真正发挥此剑最大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