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地学宫。
览岭子立于鸣台之下,愁眉不展。
自从学宫向天下表明态度以后,迄今为止,章!”
“你是要我等挟持其家人为质?如此下作之举,便是夺回天籁,也会让学宫大失人心啊!”当场便有数名儒家圣人出生反驳,“况且学宫素来有不干预凡俗之事的传统,我等若如此行事,怕会招致凡世朝廷忌惮,失去凡世的根基!”
“可若不如此,难道诸子要坐视天籁流落学宫之外,成为我等劲敌?”兵家圣人不甘道,“凡世朝廷是学宫根基,鸣台与登天手段同样也是啊!”
“那也不能自毁信誉嘛……”
众人一时争执不下,最终纷纷望向主事人览岭子,却不知后者此时也是左右为难。
失去天籁,他是头号罪人,但采用过于激进手法,他同样讨不了好。
别看他背后的青蓝学派如今占据学宫祭酒之位,但其余儒家学派同样不乏强劲挑战者。
特别是凡世的大齐朝廷,他青蓝学派不可占优势,反倒履冰与鱼熊两家屡屡占据上风。
万一自己此番行差踏错,就算学宫追回天籁,青蓝学派也可能会因此失势,为他派作嫁衣裳。
如此左右权衡一番,览岭子最终还是决定稳妥行事,遂对诸子众圣道:“天籁不容有失,但学宫的千年信誉也不可轻毁。”
“如今平原都三方势力纠缠,局势不明,不利于布局,且不去管它。”
“至于临海朝廷那边,我等不妨借助齐皇与宗伯府之手,间接拿住籍子亲朋。”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籍子如今还被齐皇以临阵脱逃之罪通缉,只要九尾子的师妹不出面作证,此罪便难以洗去,齐皇必定乐见其成。”
“如此一来,也不算学宫干涉凡俗之事了”
说到这里,览岭子目光一闪,道:“待临海那边扣下籍子亲朋以后,我等反而可以出面说情,以保其亲朋为借口,让籍子交出天籁!”
“览岭子此计甚妙!”
诸圣闻言,纷纷赞叹。
“让临海朝廷去当这恶人,我等当和事佬,如此兵不血刃收回天籁,还能维持学宫信誉与威仪。”
“说不得到最后,籍子还得反过来感谢学宫!”
……
……
临海梧桐宫,大朝会。
百官云集,圣人坐堂。
齐国大朝会并非常设制度,唯有重大节日庆典,或者齐皇有重要军政大事需要咨询百官,才会召开一次。
而本日的大朝会,却非源自齐皇本意,而是另一个圣人的请求。
能让齐皇如此劳师动众之人,自也并非凡俗之辈,乃是当代宗伯府首脑,祝者秩六大宗伯!
一位官名与有秩途径名称共用的祝者全圣。
除了实力与地位超然以外,这位圣人本身就出身自田齐皇族支脉,按辈分算,齐皇还得喊对方一声皇叔。
大宗伯兼皇叔往堂上一站,全场除了高坐龙椅的齐皇,无人能直面其锋芒。
便见大宗伯环视一圈,而后对齐皇淡淡道:“陛下,老臣今日求见,只为一事。”
“皇叔请讲。”
“知北侯密谋叛国,请陛下严惩!”
大宗伯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知北侯田博闻早已经是名动齐国的大人物,特别是前不久学宫将他的事迹公告天下后,更是已经到了举世闻名的地步。
如此天才人物,如此神奇事迹,又牵扯到圣人层面,在场百官多不敢置喙,静候齐皇表态。
但齐皇却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真正猜到他的心思。
众人原本以为至少得等到“天籁”之事分出胜负,才能知晓结果,却不曾想本日大宗伯居然直接向齐皇表明态度。
大宗伯不比旁人,这下齐皇陛下总算要表态了吧?
却见齐皇不急不慢道:“皇叔说知北侯叛国,可有实证?”
“当然有!”大宗伯说话中气十足,明明满头白发,却全然没有老态。
“臣得秘报,知北侯曾于大泽之上,私会黑水重臣,意图投敌。”
言罢,他当即将一分谍报上呈。
齐皇简单扫了一眼,神色无喜无悲:“还有吗?”
“田博闻裹挟陛下妃子,游荡于外,却不将人送还,有欺君之嫌!”
又一份谍报呈上。
这之后,大宗伯又将众人已经知晓的事再度复述一遍,譬如田籍与的齐一会关系,与敌对梁国的关系,以及最重要的,田籍奉命出征,却临阵假死逃脱之事。
末了,大宗伯肃声道:“知北侯欺君叛国,证据确凿,还望陛下降旨,兵发知北县,将其亲族门人尽数缉拿,逼其现身就范!”